晨光打在簾布上,炙烤出淡淡的熱意。
燕今被熱的皺了皺眉,迷迷瞪瞪睜開眼的時候,瞬間對上了眼前放大的俊臉。
她眨了眨,在尖叫聲出來之前,及時捂住了自己的嘴,看着容煜閉着眼,睡的還挺沉的俊容,她小心翼翼抽了口氣。
要死要死,不是說等容煜睡着了她就去桌子那眯一晚的嗎。
竟然睡死過去了。
也不知道昨晚上有沒有動手動腳。
她想捂臉,奈何牀上距離太狹窄,躡手躡腳起來的時候,又發現自己的衣襬被壓住了。
她小心抽了兩下,沒抽動。
好想死一死啊。
被迫無奈之下,她俯下身子,湊近容煜的大腿邊,看着那一撮被結結實實壓在大腿下的衣襬,一點點一點點地往外拉扯。
拉地太專注,絲毫沒有注意到頭頂上一雙沉黑的眸子忍俊不禁地瞧着她憋地通紅的小臉。
“一點,還差一點。
燕今嘴角的笑都準備就緒了,哪想到就要拉出來的間隙,牀上的男人突然翻了個身,衣襬沒被拉出來就算了,連着她自個的一條腿都被壓住了一截。
燕今內心在咆哮。
她深吸一口,沒事,自己救回來的人,跪着也不能弄死。
“將軍,不好了。”
漫長艱辛的拔衣服工程還沒完工,簾帳外莫青硯風風火火的身影在聲音響起的同時,人也已經進來。
燕今驀地扭頭,維持着俯身在容煜大腿側的姿勢,一言難盡和呆若木雞的莫青硯撞上了眼。
她乾巴巴一笑,“我可以解釋。”
莫青硯顫抖,“不,你不可以。”
牀上裝死半天的容煜終於幽幽轉醒,一臉無辜懵懂的表情,“怎麼了?”
“將軍,阿滿他……”
燕今嗷的一聲直接跳了起來,連撲帶抓地扣住莫青硯,死死捂住他的嘴。
“將軍,什麼事都沒有。”
“嗚嗚嗚……”
燕今壓着聲音飛快說道,“你要是亂說話,我毒的你半生不遂,下半輩子無法性福。”
順着燕今往下的陰險目光,莫青硯下意識併攏了腿,生生一個激靈。
燕今怡然自得地鬆開手,撣了撣莫青硯衣襟上莫須有的灰塵,一臉和藹可親地笑道,“有什麼話慢慢說,急什麼呢,瞧你大舌頭的。”
莫青硯:……
想哭,委屈,但是不能。
想到正事,莫青硯臉色一肅,“將軍,落櫻她,死了!”
燕今和容煜對視一眼,臉色不由都沉了幾分。
落櫻的屍體被放在木棚外的露天下。
據莫青硯的表述,發現的時候已經死了,就死在屋內,嘴角有血跡,黑色的,一看就是中毒所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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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落櫻姑娘也真是的,何必想不開呢,就算村長不是啊滿大夫毒死的,但是也不一定就是她做的啊,還這麼年輕,好好的一條命,說沒就沒了。”
有村民開口,一臉惋惜。
“可不是,也沒人怪她不是,何必想不開吞藥自盡呢。”
“呵,這可不好說,知人知面不知心,沒準她就是因爲事情敗露自知難逃一死,爲了不被折磨,先自盡了。”
村民衆說紛紜,昨日的爭相袒護,到今日人死了就迫不及待把鍋壓死在一個不會說話的女子身上。
燕今冷笑。
發現那幾個推卸的最起勁的,就是昨天逼她到死路最狠的。
表面上看,落櫻看起來的確像是畏罪自殺,但燕今覺得到處透着蹊蹺。
她自證了清白,也並不代表她就是兇手。
依照她在興旺村受歡迎程度,以及她舌燦蓮花的本事,想要把村長的死重新推到新的替罪羊身上並不是什麼難事。
就這麼簡單死了,實在不符合她準備了許久,步步爲營致她死地的心機。
回了休息區,莫青硯第一個憋不住了,“本來還以爲這幕後黑手八九不離十就是這個女人,我都部署好了,就等將軍醒來擒了她好好審問,居然就這麼死了,我準備的一切都百搭了。”
他眉頭緊皺,“難不成我們都猜錯了,下毒之人根本不是她?”
“一切本來都只是猜測,我們並沒有證據,如今人已死,我們更應該小心,可能那躲在暗處的兇手已經有所察覺了。”
容煜沉眉道,“青硯,把解藥準備下去,對外宣稱是瘟疫解藥,待村民都無恙後,即刻回軍營。”
“領命。”
解藥研製好了,已經沒燕今什麼事了,剩下都留給容煜善後,燕今躺在容煜休息區的牀上,昏天暗地地睡了一整天。
白天睡得多了,導致晚上精神很支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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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坐起來,見容煜還沒回來,打散了好幾天沒收拾的頭髮,仔細梳理着結頭。
容煜進來的時候,就看到嬌嬌小小的女人坐在牀上,青絲鋪一肩地掬着腮幫子,手裏有一下沒一下順着,眼珠子空靈靈地打着虛。
“還不睡?”
她醒過神,順嘴一接,“等你呢。”
高大的男人站在簾帳口,撩了一半簾帳的手微微一怔,他看她一眼,籠在半黑半明的兩色光線下,折出了第三種冷硬的絕色。
燕今眨眨眼,“不進來?”
他下顎一緊,旖旎靡靡信手拈來,是習以爲常還是真的不通人事,對上這麼一雙空靈坦蕩的眸子,他窒了窒,鎮定自若地走了進來。
燕今套上鞋慌忙下牀,往凳子上一坐,順便拍了拍旁邊的凳子,眉眼彎彎道,“我有事和將軍談。”
容煜看她一眼,踏步過來,坐在了她拍着的凳子上,燕今問,“村民都喝下解藥了吧?”
“都沒事了,輕症的基本已經康復,重症的情況也明顯好轉了。”
她自己制的解藥,什麼效果她自己心裏最清楚,容煜知道她想問的不是這個,於是給自己倒了杯水,耐心地等着。
瞧他這副愜意懶散的模樣,燕今知道他在聽,沉銀着又道,“先前的事既然揭過了,那十一進將軍大營的事,是不是也同意了?他有能力有報復,畢竟機會那麼難得,加入紅甲軍,你們是雙贏。”
幾乎是聽到十一這個名字從她嘴裏出來的那刻,深雋的眉頭就已經凝了起來。
可對上她燦若星辰的眸子,他有一種挫敗的無可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