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計就計的很順利。
燕今什麼都沒動,就被容煜安排的明明白白。
唯一算差的是,他們錯估了時間,容焰顯然是太有自信成功,不到一盞茶的功夫,門外就傳來雜沓的腳步聲。
眼前看門口是出不去了,容煜直接提了毫無防備的燕今飛上頭頂的橫樑,同時間一道手風掃到了牀上。
牀上的容焰揉着後脖子醒了過來,他醉醺醺地喘着氣,最後一絲理智閃過狐疑,還沒細思,便發現黑漆漆的身邊躺着一個女人。
他扭過頭,看着隆起的一小團,神情立刻激動了起來。
“若兒,我的好若兒。”
屋內香氣氤氳,在酒精的助力下,容焰爆發了原始獸性,毫無理智可言。
衣料的摩擦聲交織着靡靡喘息,掛在橫樑上的燕今狠狠掐住身旁男人的手臂。
明明有大敞的窗戶可以跑,偏偏要飛到樑上受罪,以容煜的功力,就算跳進那人工湖,也絕不會傷到分毫。
底下是熱火朝天的原始旋律,上頭是冰火兩重天一言難盡的兩人。
雖然她不怕高,但不代表她不怕摔死。
燕今搭緊了他的胳膊,往他那邊挪過去一點。
“別亂動。”容煜低聲警告,嗓音透着微啞。
嘴巴說着,但手還是正直地遞了出去給她搭着。
燕今看他一眼,戲謔道,“今日這下頭的女主角要是換成了薛大小姐,王爺可是連王妃都沒了。”
她一臉討賞的笑,“我又幫了王爺一次,是不是能討個賞?”
容煜面無表情地看了她一眼,突然掐住了她的腰,在燕今差點驚呼出聲之前,用內勁將她提了起來反手扣在了自己懷裏,溫熱的氣息在耳邊擦過,“安分點,不想掉下去就別說話,人來了。”
滿意看到懷中的小人兒僵直了背脊一動不動,容煜極淺地勾了勾脣角。
底下,逼近的雜沓腳步聲在房門前停落。
門口,隱約傳來爲難卻暗藏幸災樂禍的聲音,“薛太師,薛大將軍,薛夫人,此事事關薛府體面,不如還是讓大傢伙先回壽宴吧。”
呵,獨孤青蘿。
龍生龍,鳳生鳳,老鼠生的孩子會打洞。
可真是一點也沒說錯。
想到燕安茹齷齪的手段,加上獨孤青蘿的話,燕今第一時間便想通了其中關係。
薛太師的威望加上薛華晏將軍手中的兵權,二者在前,作爲薛府嫡女的薛宜若自然成了所有皇子爭相搶奪的王妃人選。
如今朝中諸位皇子碌碌無爲,唯獨外子容煜手握重兵並且屢立戰功,皇上態度未明,人人惴惴不安,若兩人真結成了連理,最坐不住的該是東宮呼聲最高的韶王容爍吧。
容爍是個實心眼的人,自然不懂,但旁親的燕家,甚至背後的儷妃呢?
今日大宴,妃嬪是不能出宮的,但獨孤青蘿已經坐不住了。
可她千不該萬不該,將這麼要緊的事交給了自己最棒槌的女兒來做。
薛家一衆人等神情未明,燕府隨侍的婢女回來稟報,說親眼瞧見薛大小姐和一陌生男子進了南苑廂房,不多時裏頭就傳出了不可言傳的聲音。
在場參宴的全是高門貴胄,這等恥辱之事在大庭廣衆之下告知,如若是真,薛宜若將再無顏面在京中立足。
薛宜若是什麼樣的女子,薛家人再清楚不過。
他們絲毫不懼她真做出不知廉恥之事,怕的是被人下了套,如今受着身不由己的痛苦。
燕家主母有備而來,既然縱了丫鬟告知,便沒打算給他們留餘地。
他們站在屋外,屋內如狼似虎的聲音隔着門都聽的一清二楚。
![]() |
衆家夫人小姐被擋在院子最外,羞恥地掩帕捂嘴。
蜜雪言情小說 https://www.vegpulse.com/
“爺爺,爹,娘,讓孩兒進去瞧瞧,如若燕夫人的婢女所言非虛,便是親妹妹,我也會讓她昭彰天下。”
說話的是薛家次子,翰學院薛子卻。
如今境地已經無路可退,他急中生智做了最壞的打算,裏頭的若真是被陷害的妹妹,他便當場打暈了她,事後尋個相似之人對外宣傳妹妹已經自縊,先保下她的性命和尊嚴。
“二公子疼妹之心讓人欣慰,可此事非同小可,薛小姐可在皇上擬給翊王的王妃人選名單上,往輕了說是您薛府的家務事,往大了說,可是不把皇家顏面……”
一直默不作聲的薛太師轉過眸子,滄厲的眉眼透着無聲的威壓,讓獨孤青蘿下意識閉了嘴,臉色驚怵。
他不冷不熱地呵了一聲,一眼看透的腌臢讓他嗤之以鼻,“我薛府行得正做的端,若是有違皇家顏面,老夫便是當場仗殺了若兒也會和皇上交代。”
言畢,擡手一把推開了房門。
趴在橫樑上的燕今被這股迎面而來的威儀震了一下。
眼前的老者便是大焱國名聲煊赫的薛太師,先帝的鐵交兄弟,當今聖上的恩師。
一頭銀白交錯的頭髮,白鬚半垂,即便已達花甲之年,但身板如松,精神矍鑠,渾身透着深木古井般那種沉穩淵重的氣度彰顯無疑。
如此陌生的一個人,只是首次相見,莫名的,燕今心頭蔓延起一股洶涌的熱意,像是刻在骨子裏的本能。
陌生卻又好像無比熟悉。
思緒還沒轉回來,底下衝進來的一羣人見了牀上被褥下交纏成一團的人,譁然成一片。
饒是鎮定如薛太師,也忍不住繃緊了手指。
身後無數的眼珠,無數張嘴,就等着被褥掀開的那一刻,口誅筆伐!
薛夫人已經白了臉,方才女兒瞞了她出來她便察覺了不妥,可礙於賓客太多也一時疏忽派人去盯一盯。
這不過片刻的功夫,已經翻起了滔天的浪。
“子卻!”
薛太師開口,聲音平靜,但已比勃然大怒更讓人發怵。
薛子卻眉目深縮,僵持了半瞬,終歸還是踏出了步子。
萬萬沒想到,朝堂風雨,有一天會禍及到妹妹身上,明明到牀邊只是幾步的距離,薛子卻卻走的艱難無比,如同隔着山海。
他捏着被角,狠狠一咬牙,一鼓作氣掀了開。
已經探了脖子早早做好準備張揚的獨孤青蘿連人都沒看清,已經迫不及待喊開了,“天吶,這薛小姐,這等銀穢,簡直不堪入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