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休沐時間,她去了一趟翊王府,雖然是猜測,可當意料之中看到秋森還在翊王府的時候,她的不安被拔到了極限。
燕今的存在秋森早已知曉,若不然也沒有皇后壽宴那日準備的馬車。
刻意暴露行蹤,將秋森引到隱蔽之地,她才現身,秋森見是她,也是足足一愣。
還沒開口,對面的女子開門見山,“他去哪裏了?”
秋森毫不猶豫,“抱歉,主子有令,恕無法告知。”
固執,死忠,她多少了解這位跟隨容煜多年,將他奉若神祗的下屬,除了容煜的話誰也使喚不動他。
可燕今偏不信撬不開他的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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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你不願意違令我便不強迫你,我來猜,若對了,你便點頭如何?也不算是你告訴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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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森遲疑。
“秋森!你真的想看着他死嗎?以他的能力,便是對抗東疏大軍,也用不上半個月吧。”
秋森眸色浮動,不安被放大。
燕今一直盯着秋森的表情,連細枝末節都不放過,連秋森都緊張了,便說明容煜此趟兇險無比,若不然他也不會只身前往,一個貼身心腹都不帶上。
他不是獨大自信,而是不想連累任何人。
“秋森,我問你,他是不是離開大焱了?”
她旁敲側擊往能打聽的人都打聽過了,大焱境內沒有棘手的重案或需要緝拿的罪犯,若還在大焱境內便不需要用上半月至今未回。
只有一個可能,一個讓天昭帝只能用上容煜這尖刀,且路途遙遠,甚至極爲兇險的任務。
秋森抿脣不語,沉默了許久才點了頭。
忍着喉頭的猩熱,她又道,“北鄴是交好之國,東疏質子還在大焱,這兩個國家若有所應也沒有理由藏掖,所以,只剩南楚。
我聽聞南楚人擅蠱專毒,他暗中前往是去了犯險之地。”
她微頓,小聲試探,“比如皇宮?”
秋森猛地擡頭看她,眼中的驚愕已經證明她所猜不假。
她穩住發顫的雙手,“正經途徑不走,卻走旁道,是爲了取不能取卻不得不取之物,或者救不能救卻不得不救之人,南楚沒有關押我國重要之人,那便是前一個,他要取重要物件,這物件是天昭帝極爲想要之物,卻又極難取之物,更甚是南楚王不願給之物。”
話到最後,燕今用力闔了闔眼,才能鎮定擠出聲音,“秋森,我所猜測的,可有假?”
秋森繃的渾身僵直,看向燕今的目光甚至淬了絲冷意,“啊滿姑娘又何必多問,對錯又如何,主子要做的事從來沒人能阻攔,何況你以爲憑藉區區皇上想要,便值得他堵上性命嗎?”
他的口氣甚至帶了幾分不易察覺的埋怨。
燕今驚疑,“你這話什麼意思?”
“姑娘回去吧,我會去接應主子,你只需保重自己不受傷害便是對主子最大的幫助。”
言畢,不願多說轉身便走。
剛走兩步,他又頓了腳步,卻沒有回頭,“主子從未對誰如此不顧一切,他既然認定了你,還請你以同心相待,翊王妃並不是好坐的位置,不要負他。”
燕今知道他是提醒她幾次三番逃離之事,可時至今日,她早已認清心意,只是對秋森解釋,不如來日方長證明,她也可以不顧一切。
秋森剛跨進院落,迎面而來的秋樂狐疑探頭朝他身後那匆忙離去的身影望去。
那人動作太快,她甚至沒來得及看清便不見了。
“哥,你在同誰說話?”
“沒誰。”
秋森正焦頭爛額,自然沒心思應付妹妹知道主子有了非娶不可的心儀女子之後,對已故王妃抱不平的怨懟之心。
“我明明瞧見你出來那地方有人影離開。”
“只是一位故人,閒敘了兩句。”
秋樂看了眼自家哥哥不擅長說謊而不自然的神情,又想到離去那人纖細的背影,她想到什麼,突然撲哧一聲便樂了。
他哥哥每日不是在王府便是在玄機營,主子在時便形影不離跟着,休沐也嫌少出去,能有什麼故人。
這麼一想,秋樂像被什麼驀地捶了一擊,頓時恍然過來。
她哥怕不是瞧上了哪位小娘子藏着,而且還能讓她哥哥這個老實人撒了慌,怕是稀罕無比的姑娘呢。
“哥,從被髮賣奴隸到被主子所救,我們一直相依爲命,我是你妹妹,我也希望你能幸福,若真有合適的,不用瞞着我,我也想瞧瞧未來嫂嫂是何等天仙,讓我哥這麼藏着掖着。”
秋森一臉像被人打悶了表情,待反應過來,他臉色大變,“荒唐,你胡亂臆測什麼。”
這話要是被主子聽見,他十個腦袋都不夠摘得,肖想未來翊王妃,他還想多活幾年呢。
“啊?不是嗎?可那人……”
“不要再管那些有的沒的,主子讓你繪的已故王妃畫像,你畫出來了嗎?”
一聽到正事,秋樂瞬間收起玩笑,肅正道,“先前繪的已經讓人送去北境給彭副將,我思來想去,又多繪製了一副,王妃若還活着,未必一定在北境,也方便我們的人暗中在周邊查找。”
聽到王妃可能還活着的訊息,秋樂比誰都振奮,對這事尤爲上心。
只有她,才堪配翊王妃之位,燕府如今那位贗品,簡直比當初的林笙笙還叫人膈應噁心。
才想着,下人匆忙來報,“兩位副將都在便好,燕大小姐又來了。”
說什麼來什麼,好的不靈壞的靈。
秋樂冷眸一沉,扭頭便往門口而去。
“秋樂……”
秋森剛喊出口,卻見自家妹妹已經怒氣衝衝離開了。
主子不在半月,這女人已經來過不下三五次了,只是巧合都沒被她撞上,次次都是蕭伯處理的,這次被她撞個正着,就沒那麼容易善了了。
秋樂剛行至門口,便看到一翠綠衣裙的年輕女子正使喚着丫鬟給府裏的下人分派點心,一副自然的口吻噓寒問暖,姿態親狎熟稔地說笑,這其中有不少府內年長的嬤嬤,王府資歷高的老人,還有一些嘴快討甜的下人。
這麼自然熟便扮演起了女主人的角色,籠絡王府內最有利用價值的下人。
秋樂微眯黑眸,怒意險些壓制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