韶王府。
“我是燕府大小姐,來看望家妹,還望通傳一聲。”
門房打量着眼前一身粉紫衣裙的年輕女子,眼中有着驚豔。
可聽聞這人是燕大人前妻之女,和王妃娘娘的感情也稱不上好。
門房直接道,“燕大小姐來的不是時候,王妃娘娘現下不在府內,不如改日娘娘回府,再來探望。”
“唉,你這人,不知道我們大小姐爲了挑這些禮物費了多少心思嗎?人不在怎麼了,難道連進去喝杯茶水都不行嗎?你們韶王府便是這樣待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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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香兒手中拎着的大包小包,門房面露尷尬。
浮玉眼珠子一轉,柔柔嘆息,“二妹不在便算了,許是我身份卑微攀不上韶王府吧,連踏入的資格都沒有,便不爲難你了,香兒,我們走。”
燕府大小姐之事也不算祕密了,就算出身差點,可到底已經是貴門嫡女,若今日在他手中吃了委屈,王爺若怪下來,他一個下人可待不起。
門房心思一轉,再不敢阻攔,“燕大小姐稍等,是小的不是,怠慢了貴客,燕大小姐裏邊請。”
浮玉頓住了腳步,回眸一笑,“那便多謝了。”
門房想着這位燕大小姐尋不見人,定然也會覺得無趣離開,只是幾人剛踏上正殿的臺階,那頭緊閉的房門內陡然傳出巨響。
門房驚的一個激靈,臉色陡然一白。
“可是韶王殿下在裏頭?”
門房點頭。
“到底發生了何事?”
門房已經慌得手足無措,他全然不知府內發生了什麼,只知道王妃娘娘不在府內,王爺也不知爲何,宿醉不休,連着兩日都將自己鎖在屋內,還不準任何人靠近。
“聲響這般大,定是殿下在裏頭出了事,香兒,你快同這位小兄弟去尋大夫來,我進去瞧瞧。”
門房懵然一臉,總覺得這話有不妥,只是還來不及細想,香兒已經拉着他往外疾走,“你家王爺若是出了事,你們可都是要掉腦袋的,我知道城郊有位神醫,你速隨我去請。”
“可是……”
“難不成你根本沒將你家王爺的安危當回事?”
門房一聽,急道,“我這便隨你去。”
浮玉瞧着兩人離去,眉眼微擡,緩緩勾了嘴角。
她轉身,斂着裙襬,緩緩拾階而上,待到房門前,她取出袖中的瓷瓶握在手中,笑容輕放。
只這一門之隔,便是高貴與卑踐,榮華和窮困之隔。
……
南楚皇城,豐邑。
南楚女主稱帝,民風開放,多以輕農爲主。
燕今和秋森早在來之前便打聽清楚了,進城門前,已經換好南楚服飾。
沿路隨處可見手工布帛,手藝品以及豢養在籠中對着過往迎來之人翹首以盼的毒物。
“客人,瞧瞧吧,我這毒蠍可是吃幼蠱蟲長大的,既可入藥,也可殺敵,只需輕輕一點,保管殺人無形。”路邊一位攤販賣力推銷着。
燕今被擋了道,擡眸看去,那只通身黑黢黢足有巴掌大小的毒蠍正‘昂首挺尾’地跟她打着招呼。
“客人,只需五兩銀子,便能帶走,這是我訓化過的,可聽話了。”
秋森見狀,面露不耐,“我們不需要。”
燕今卻沒有走的打算,給秋森遞了稍安勿躁的一眼,再對上滿面討好的攤販,笑道,“大叔,這蠍子我不要,但是五兩銀子我照樣可以給你,只需你回答我幾個問題。”
一聽還有這等好事,大叔將毒蠍放回籠子,迫不及待問道,“小公子隨便問,在這豐邑城內,還沒有我八刀不知道的事兒。”
“大叔可知,近來皇宮內可有發生什麼大事?或者是怪異的事?”
聽到皇宮,大叔的表情下意識謹慎了起來,“小公子,皇宮內事,我一個平頭百姓可不敢亂嚼舌根。”
燕今明白人地笑笑,從袖中取出了一錠沉甸甸的銀子,大叔眼珠子都直了,卻見那銀子在跟前晃了一圈,又被收了回去。
“啊,我突然想起來了,前不久是發生了一件詭異的事,女王陛下突然下旨,在城內搜索着裝有異,行爲古怪之人,好些人都被抓了呢。”
聞言,燕今神情一緊,“可知女王要抓的是何人?”
大叔盯着她手中的銀子嘿嘿一笑。
燕今乾脆地丟給了他,大叔忙收進袖中才壓了聲音神祕兮兮道,“我有個哥們便在宮中當差,此次女王下旨抓捕他也在其中,我便是聽他說的,是大焱人,據說還是個身份極爲貴重的皇親貴胄。”
“小公子不是本地人吧?”
大叔眼力極尖,“我在豐邑城住了幾十年,小公子這口音一聽便知不是本地,甚至也不是南楚的。”
見燕今神情微變,大叔拍着胸脯很是仗義地笑了,“不過小公子放心,我既收了你的銀子,便會講江湖道義,只是要奉勸小公子一句,如今城中風聲鶴唳,不宜大動干戈,萬事須得謹慎。”
燕今心領,感激抱拳,“多謝大叔,不過晚輩還有一事,望大叔指點。”
“你是想進皇宮吧?”大叔一眼看穿,“不過眼下皇宮可並不好進。”
“只要有法子,大叔儘管講,做不做在我。”
見燕今神情堅定,大叔琢磨了好一會兒,才嘆了口氣,“罷了,我便好人做到底,進皇宮的法子有是有,只不過如今能進皇宮的只有一種人,你可要想清楚了。”
燕今狐疑,“何人?”
“女王的試毒人。”
燕今還未開口,秋森已經面色鐵青地直接將她拉了走。
“你幹什麼!我還什麼都沒說呢。”
她又氣又好笑。
“你不說就會不做嗎?”秋森深吸口氣,“我告訴你,你想都不要想。”
“秋森,我懂毒,此事除了我,沒人能做。”
“那也不行。”秋森態度堅決,“便是主子在這裏,也斷然不可能答應。”
“可惜你家主子不在這裏,我便是你的主子,你得聽我的。”
秋森難以置信地瞪着這個完全不知羞恥是何物的女人,卻又說不出半個反駁的字。
燕今也壓根沒打算和秋森談羞恥,只要能救容煜,沒皮沒臉算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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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與你主子已經結髮,我如今便是你翊王府的女主子,我現在以翊王妃的身份命令你,去接應薛少將軍派來的人,然後等我消息。”
“你!”
“秋森,容煜興許現在便在水深火熱中,我們沒時間了,讓我去試試吧。”
秋森握緊了拳頭,眼底的隱忍之色因爲壓的太重,眼角都在抽搐。
燕今正色道,“你已經盡力了,誰都不會怪你,我和他是死是活盡人事聽天命,若真出不來,你便回大焱,好好照看府內。”
秋森別開臉,“讓你去可以,主子要活着,你也是。”
燕今瞧他那傲嬌的冷漠臉,由衷一笑,“去準備吧,我們今晚便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