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格撇了撇嘴,扭頭一看,驚了驚,就說兩句話的功夫已經不知何時被薛子印抱上了馬。
倒也不是介意兩人共騎一匹,但是兩個大男人還在大街上,一同貼坐在一匹馬上,這畫面怎麼看都有些詭異吧。
“少將軍,不如我下去走路吧。”
“不必。”
“可咱們兩個大男人,你不覺得奇怪嗎?”
“不覺得啊,身正不怕影子斜,只有心思不正的人才會想那些有的沒的,還是說,你在想那些有的沒的?”
朱格呵呵一聲,“你是少將軍都不怕,我怕啥,只是擔心這一路上萬一叫心儀少將軍的那些閨秀瞧見了,得碎多少姑娘的芳心吶。”
“沒有。”
“恩?”
“沒有心儀姑娘。”
朱格一臉莫名其妙,她就是隨口一說,這麼一本正經回答做什麼,連玩笑都不好意思說了。
無言了一路終於到了地方,朱格一臉奄菜,她從來沒騎過馬,這男人又像是故意一般,將馬騎的跟癲癇發作似的,真想吐他一臉。
薛子印先下的馬,心中得意了一路,這丫頭在他身前突然這般老實,定是被他馬背上操練的精湛馬術折服了。
他擡手想接她下來,她卻徑自踮了一只腳,卻發現低估了距離,踩了空突然翻了下來。
薛子印驚險地將人接了個正着,臉色也順便黑了個透,“想找死嗎?這麼下馬踩空掉下來極容易受傷,萬一碰上不馴的馬,等同於找……”
朱格一臉菜色地瞪他。
“該不會沒騎過馬吧?”
“所以少將軍顛地好玩嗎?”
薛子印抿了抿脣,“我不知……”
“鬆手。”
“你發暈了,站不住。”
“那也不要你個罪魁禍首幫忙。”
“聽話。”
“大少爺,您來了。”兩人大眼瞪小眼地僵持中,一道清鈴般的聲音傳了過來。
朱格聞聲看去,壯闊的府門口,一名身穿湖綠色綢衫的年輕女子恭着身俯禮,模樣很是秀妹明豔,她身後分側兩列整齊地站着兩排下人。
“將東廂的房間仔細收拾妥,今後便由這位公子住着,不可怠慢。”
“綠薇明白。”
吩咐妥,薛子印低頭看向朱格,“能自己走嗎?”
朱格見他一臉不能走我就抱你進去的架勢,立刻抖了個激靈,“當然。”
說罷,率先走在了前頭。
身後的薛子印極淺地挑了嘴角,隨後跟了上去。
朱格左右看了看,她不懂風水也知道這地兒風水極好,鳥語花香,雕樑畫棟,完全是公園式的高門貴府,太適合養生了。
“綠薇姐姐,大少爺從來沒帶過朋友來蒼臨府,這公子生的還挺俊俏的,從未見過呢。”緊隨在後的一名丫鬟小聲湊耳。
綠薇看着前方高挑的身影,微微笑了笑,卻沒有一分過到眼底,“哪裏是公子,分明是個姑娘。”
丫鬟吃驚地捂住嘴,“姑娘?可這蒼臨府不是夫人給大少爺準備的婚……”
未完的話在綠薇猛然扭頭的警示目光中,突兀地掐斷。
“既然是大少爺帶回來的人,那必定是貴人,咱們做下人的只要聽從主子之命就行了,旁的還是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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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是下人,綠薇姐姐怎麼能是下人呢。”丫鬟叫屈道,“您可是太師近身謀士的親孫女,您爺爺當初對太師可是獻了多少良策才有先帝的開國大業,要我說,您爺爺也是開國元老的一員大將,功不可沒呢,便是那大少夫人的位置,您也是坐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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綠薇斂眸,“春桃,這話同我講講就算了,萬不可在大少爺面前亂說,他不喜聽這些。”
“春桃明白,只是心疼綠薇姐姐嘛,自打您爺爺過世之後,您便向夫人請求來這蒼臨府做掌事,這都三年了,夫人也沒有替您做安排的打算,這不是欺負你身後沒人了麼。”
是啊,三年了,明年她便二十了,再蹉跎下去她便是老姑娘了。
大少爺性子冷酷疏離,她原以爲他不會看上任何女子,所以便打定了主意來這蒼臨府,想着就這樣陪着他也挺好,他累了倦了來蒼臨府坐坐,吃着她做的飯菜,喝着她烹的茶水,不是夫妻也同夫妻一般。
可現下,他卻帶了女子回來。
她目色微黯地看向笑地肆意的朱格,指骨輕輕蜷曲起來。
一個看起來,甚至有些上不得檯面的粗鄙女人。
“少將軍,這地兒這麼好,真的免費給我住嘛?”
薛子印被氣笑了,“我要銀子,你付得出?”
“哈哈,談錢太傷感情了。”
“不要銀子的前提,你得給我老老實實呆着,在我帶消息回來之前,不要想着往外跑。”
朱格忙拍胸脯保證道,“放心,這地兒這麼好,你現在趕我我都不走,不過,我能不能有個要求?”
薛子印在椅子上坐下,朱格見勢立刻上前給他倒了杯茶水,笑着遞給他,“我方才來時看到水池旁有一出空着的紅壤地還沒種上綠植,可否借給我種些藥草?你放心,我不佔你便宜,我借了你的地,我種的藥材你們府中人可隨意取用。”
薛子印吹了吹茶水,漫不經心道,“方才騎馬騎的肩膀有些酸。”
朱格秒懂,“我來幫你捶捶。”
薛子印享受地眯了眯眼珠子。
“手臂也酸。”
“好的。”
她靈巧地捏着他的手臂,當初學華醫的時候,還特意研究了穴位和經絡,對推拿理療她可不比那些專業的差。
“舒服嗎?”
見他這般享受,她討好地湊近問了聲。
綿軟的聲調加上咫尺的溫熱氣息,猝不及防吹在他耳根上,薛子印背脊猛然一僵。
“不舒服嘛?”她歪着腦袋,“不應該啊。”
他吞了吞喉嚨,只覺那處莫名澀的發緊,有些生硬地換了個姿勢,不經意問道,“你這手法如此熟稔,是學過?”
“對啊,研究了蠻久呢,當初師父坐診累的時候,都是靠我這一手絕技呢,她每回都直呼太舒服。”
正說的上癮的朱格絲毫沒察覺身前的男人瞬間陰沉下來的臉色,還在滔滔不絕道,“也不知道師父現下在哪兒,是不是吃了很多苦,好想快點見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