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3章 等他

發佈時間: 2025-02-28 07:08: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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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京,薛府別院。

錢伯從走廊下來,一眼看到挽着袖子正在園圃中間正小心給藥草澆水的朱格。

“朱格,你容姨做好飯了,有你愛吃的紅燒獅子頭,趕緊來吃吧。”

朱格擦了擦汗,擡頭看去,月牙般的眉眼澄澈明亮,她揚聲應道,“唉,好嘞,馬上來。”

將水桶拎出來,順手將手上的水漬往穿着的圍裙上蹭了蹭,她仰着嬌憨的酒窩問道,“錢伯,近日的咳嗽好些了吧?”

“哎喲,可別說,你給的藥方當真比城中藥房內最好的大夫都要靈驗呢,前陣子夜裏咳的總睡不着,這才吃了幾貼,已經能睡安穩覺了,舒坦多了。”

朱格笑了笑,“您可別掉以輕心哦,這藥至少還要吃上十日,等完全不咳了,我再給您換個藥方再鞏固十日,這個冬季基本不會有大問題,還有就是,您可得多注意保暖,容姨爲了您可操不少心呢。”

錢伯笑彎了眼,“知道知道,瞧瞧,剛給我納的厚鞋墊子,便是下個暴雪都還暖和着呢。”

說着,還刻意掂了兩下腳,滿是皺紋的臉上藏不住的歡喜。

“行了,顯擺什麼呢,皮糙肉厚的也就只能穿這粗糲的鞋底子。”容姨的聲音從轉角口傳來。

嘴上嗔罵着,手中提着的外裳還是第一時間給錢伯披上,“今日沒啥日頭,出來也不知道多加件襖子,老骨頭才好一些,等會兒再凍個好歹,又得麻煩朱格。”

“知道了知道了,下回我會記得的。”說着話的同時,順手繫上外裳繩結。

“哎喲,都幾歲的人了,連繩結還能綁岔了,真是手笨腳拙。”容姨上前拍開丈夫的手,重新解了外裳的繩結仔細綁妥。

錢伯笑的見牙不見眼,“是啊我手笨腳拙,這不是運氣好遇上你這手腳麻利的老婆子了嗎。”

“唉,朱格還在呢,瞎說什麼呢。”

容姨拍了他一下,嘴角卻忍不住翹了起來。

朱格歪着腦袋,嘴角帶笑地感嘆,啊,今日份甜甜的狗糧真管飽。

笑着笑着,她想到了什麼,嘴角的弧度又漸漸掛了下去。

自打上次離開之後,那人當真一步都沒回來過了。

親也親了抱也抱了,就給她跑了,就只會耍流氓卻不負責的無賴。

還說喜歡她,這是喜歡一個人會做的事情嗎?

等等,他說喜歡她了嗎?好像沒有吧。

朱格愕住,一臉茫然,本來挺好的心情,莫名的沮喪起來。

容姨見她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樣,上前拍了拍她的肩頭,心思通透道,“我早上外出買菜特意去打探了消息,少將軍是帶虎嘯軍去北域慶城剿匪了,十五是芷陽公主和東疏二皇子聯親的日子,他是皇上跟前的御前禁軍統領,這大日子不能不在,眼瞅着沒幾天了,他應當這幾天便會回來的,別擔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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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擔心什麼,他去哪裏跟我有什麼關係。”黑白分明的眼珠子滴溜溜轉個不停,深深的酒窩因爲不斷抿脣的動作忽隱忽現。

“朱格,你是個善良的好姑娘,容姨最是喜歡的便是你通透直率的性子,少將軍此去也是給彼此想清楚的空間,你好好想想,這幾日你生他的氣多呢,還是惦念的日子多?”

“當然是惦……”朱格登時閉嘴,看向容姨似笑非笑的目光,她耳根一熱,飛快繞過她,“容姨,我餓了,先去吃飯了。”

身後的容姨笑得眼珠子都只剩一條縫。

餓是真餓,吃不下也是真的吃不下。

平日裏最是喜歡的菜色,莫名的索然無味。

筷子提了幾次,她咬在嘴裏,神情恍恍惚惚。

北域是什麼地方?剿的什麼匪?危不危險?

要不要去問問容姨?

唉,當然是大焱境內的地方,他剿匪經驗那麼豐富,何況還有百戰百勝的虎嘯軍,危險的是那羣匪徒吧。

理所當然安慰了自己一通,她放鬆下來,笑着夾過一塊香味撲鼻的紅燒獅子頭。

“朱格!”

一口沒咬下,筷子被這一聲驚的一斜,那本要到嘴的美食滾了下去,砸了地。

容姨見她俯身收拾,笑着上前拉住她,“唉,別忙了,我說什麼來着,人就是禁不住唸叨,這說回來便回來了,方才街上是少將軍帶着虎嘯軍回來了,我聽說此次不但將爲禍慶城的海盜窩都給端了,連帶不管事的父母官都被少將軍摘了烏紗帽,外頭百姓皆在高談,爲少將軍叫好。”

見她發杵,容姨拉起她將她往外推了推,“傻姑娘,還發楞呢,你和少將軍這麼好的關係,便是朋友趁着這機會去道個喜,噓寒兩句也是人之常情。”

是啊,朋友久未見面,去碰一面怎麼了,她現在是男裝,又不會有人說什麼。

“那,那我去瞧瞧……”

容姨就怕她不去,一聽這話,笑着連連揮手,“去去去,趕緊去,這會兒人應該去了宮內面聖,晚些時候他不是回玄機營便是回薛府,這兩處必經之路都有鼎盛酒樓,你去那處等,準能碰上人。”

朱格點點頭,轉身便出了廚房,轉出過道,見身後沒人盯着了,她腳下生風,快跑起來。

長安街是盛京主幹道,平日往來最爲繁盛,朱格路經的時候還能聽見兩邊販夫走卒在閒談方才那一夥幹練生風的悍將穿街而過的英姿。

連自己都沒察覺地勾了脣角,心情極好,有一種與有榮焉的成就感。

進了鼎盛酒樓,掌櫃見是她,激動迎上前,“公子,您這是來尋樓上貴人的嗎?”

樓上貴人?

朱格楞了半天,面色一驚,終於想起了上回和薛子印鬧翻的源頭便是樓上那位。

她抿了抿脣,有些不確定道,“樓上那位,這幾日不會日日都在吧?”

“可不,雷打不動日日都來,次次都要問一遍你什麼時候過來,一坐便到天黑才離開。”

朱格撓了撓頭,想不通好好一個皇子,她到底幹了啥,讓他莫名其妙癡漢上了?

她乾笑一聲,“不是,你別驚動人,我就在窗口坐坐等個人,回頭你就當我沒來過知道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