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薛子印頓住。
“要不然呢?”她笑得眉眼彎彎,“我師父是個貨真價實的女人,我打小無父無母,是師父資助的我,還授我醫術,教我做人做事,她既像是我的生死之交,更像一個懂我疼我的姐姐,她是我唯一的親人了,我一定要找到她。”
所以,搞了半天,他一直在吃一個女人的醋,醋的還差點淹死自己。
那些不爽的日子全是自作自受。
他張了張嘴,難得有些發窘地清了清嗓子,“這不能怪我,誰讓你畫地那般……額嗯,一言難盡呢。”
朱格這就不贊同了,“我是畫畫不太行,可畫師父還是很逼真的好不好,再說了上回要不是你闖進來,大皇子都幫我畫……”
話沒說完,她陡然剎車,立刻苟命地咬住脣。
看向薛子印果然黑了一片的臉色,他討好地圈住他的脖子,“都過去了嘛,再說了你不也偷聽到了我的心意,上次真的是我幫大皇子治好他那跟班的手指,他順手還我人情,大皇子的丹青確實厲害的不行,光是畫雙眼睛就跟真的一樣……”
啊,臉色好像更黑了。
“是啊,大皇子的丹青確實厲害,就連宮中畫師都自嘆不如,當他的王妃更厲害,你要不要再考慮一下?”
嘖,這酸的,牙都虛了。
朱格想笑又忍了忍,“既然你都這麼說了,那就再考慮一……”
“你敢。”
迎上他冒火的眼睛,朱格無辜地眨眨眼,“不是你讓我考慮的麼。”
他怒極反笑,“平日說的話也沒見你這麼聽從過,現在倒是乖了……”
幽暗的黑眸微微眯了眯,居高臨下的目光凝着她眼底的狡黠,薛子印突然冷靜地扯了扯嘴角,“看來不做點什麼讓你斷了念想是不行了!”
“唉咦……”朱格來不及推搡,以爲他又要親過來,剛撇開頭就驚住了。
這男人聲東擊西,竟攻擊她的脖子。
她掙的脖子都紅了,偏偏雙手被反扣,他就像個貪婪的吸血鬼,正毫不饜足地享受珍饈美食。
“薛……薛子印……”
領口兜不住了,眼看着就要擦槍走火了,她疾呼出聲。
只不過這疾呼是她自己以爲的,聽在男人耳中,軟綿無力,形同合歡藥般讓人更加欲罷不能。
趁自己還有幾分神智,朱格忙求饒起來,“我,我錯了,錯了,不考慮了,別……”
男人的動作戛然而止,呼吸卻重的似要燒起來,咫尺的皮膚感受着他呼出的熱息,戰慄不止。
好半晌,他擡起頭,一雙漆黑的眸閃着獸般的猙獰,朱格看的心驚,下意識吞了吞口水。
“喜歡誰?”
“你。”
“你是誰的?”
“你。”
“只會嫁給誰?”
“你。”
薛子印滿意地退開一步,拇指漫不經心地勾了勾脣角,那姿態,說不出的邪痞。
朱格憋屈的不行,又不敢招惹這一激就要吃人的男人,小聲囁喏了一句,“禽獸。”
她脖子還一陣陣的發痛呢。
薛子印聽見了,笑得無比得意,不以爲恥反以爲榮,“我真的禽獸起來,你會哭的。”
朱格張了張嘴,深怕她再懟兩句他會身體力行地證明,識趣地沒再反駁。
薛子印見她乖了,擡手揉了揉她的腦袋,“我雖然丹青不在行,可我找你師父絕對比容燁在行,告訴我你師父叫什麼?”
朱格抿着脣,沉默了下來,她想起了那個和師父同名同姓的韶王妃,不知道該不該告訴薛子印。
“怎麼了?”
她擡頭看他,認真道,“我師父姓燕,單字今。”
說完,薛子印的眼底意料之中閃過錯愕,她解釋道,“我前幾日在街上碰上了一個同名同姓的人,看樣子你也應該認識,可我篤定,她根本不是我師父。”
“篤定?不是你師父?難道你師父長什麼樣你會認錯?”
她無法解釋穿越一事,只能儘可能表述的讓人容易接受,“我和師父分開的時候,她的臉受了傷,後來不知有沒有被治癒,還是換了容貌,我都無從得知。”
薛子印何等聰明,便是臉受傷了,治癒了還是原來的臉,這天下也沒有換臉之說,朱格這套說辭簡直荒唐到匪夷所思,但因爲是她,所以他信。
何況,叫燕今的人確實存在,不是現在這位,之前還有一位。
而若照朱格所述,容煜之前那位已故的王妃,被宜若再三稱頌,讚賞有加的女子才更像是她要找的師父。
“朱格……”他突然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你知道人在哪裏對不對?”沒察覺他的欲言又止,朱格眼神發亮地抓住他的胳膊,急切道,“你見過我師父是不是?她在哪裏?你快告訴我。”
“她……”他艱難地動了動脣,“她現在不在盛京。”
“不在盛京?”她笑起來,“沒關係啊,只要師父還好好地活着便好,不管在哪兒我去找她就是。”
“朱格。”她將人拉進懷裏,“以後你可以依賴我,我會照顧你,我一定會讓你幸福,你不會再是一個人,薛府所有人都是你的親人。”
朱格抵着他的胸口,膨脹的情緒在他一字一句中漸漸冷靜下來,“什麼叫,我不會再是一個人?你們是我的親人,我師父也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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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抑制不住地顫抖,已經明白了什麼,可寧可什麼也不明白。
“朱格……”
薛子印心慌的捧着她的臉,看着眼眶紅的透徹,皺着眉頭強忍淚意的人,心中鈍痛無比,“只是失蹤了,我派人去找好不好,一定給你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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溼意落在他手上,瞬間潰堤了般再也壓制不住,她像個孩子被奪走了最心愛的東西,“我……我不……不想哭,可……可我忍不住……”
她用顫抖的手失控地比劃着,聲淚俱下,“師父……師父找不回來了對不對?對不對?”
爲什麼要讓師父受盡苦難,她那麼好那麼好的人,爲什麼會死,現代是,這裏又是,師父不在了,她怎麼辦?
她茫然地睜着眼,眼淚空洞的掉着,眼前薛子印焦急的臉也模糊了起來。
她聽不見他的聲音,感受不到他的觸碰,腦中只有重錘似的聲音,一下一下地砸,重的她五臟六腑都在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