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森離開不到一刻鐘就匆匆折返了,“主子,公主不在宮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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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煜眉頭一緊,掀開車簾看向秋森,“姬宴呢?”
“也不在。”秋森臉色凝重,“我們的人在皇宮北門等了許久都沒見到四王爺。”
容煜的臉色當即沉了下來,他撩開車簾迅速下了馬車,姬宴是他安排進來的,他對大焱的皇宮並不熟悉,離開自然也由他的人帶離。
如果他沒出現,念笙沒道理耽擱了這麼久沒出宮門。
“立刻派人去各個宮門口問問念笙的出入。”
“是。”秋森遲疑了瞬,道,“主子,有沒有可能,公主跟着四王爺離開了。”
“她不會。”他快步牽過宮門口不知道誰家候着的一匹馬,利落翻上馬背,“去通知秋樂,讓她帶人去探探君非笑現在何處,另……”
他目視前方,眉目冷沉如墨,許久,才說道,“派人盯着王妃,如若必要,讓人將她守着。”
聽了這話,一向冷靜從容的秋森都出現了一抹咋舌的驚訝之色。
主子這是要爲了公主,連娘娘都不信了。
雖然娘娘對念笙公主所爲的確令人不齒,可她到底是主子心尖上的至寶,動一分便如剜主子骨血,如今走到這步,勢必要和娘娘有了隔閡。
秋森垂下目光,不敢多言,正要轉身,遠遠便瞧見一道纖細的身影提着裙襬正朝着他們快跑而來,而印象中一向強悍冷酷的薛少將軍,正大驚小怪地追在女子身後,倒像個受驚的小媳婦,一邊追一邊護,生怕前頭的女子有半點閃失。
秋森抽了抽嘴角,感覺薛子印巍峨的形象瞬間坍塌了,簡直不忍直視。
他要是以後娶了方凌人,定然不可能淪爲這等婆婆媽媽,提心吊膽的怯懦德行,說出去,還不叫軍營裏的兵蛋子們笑掉大牙。
“人不就在前頭,跑不了,你慢些,小心點腳下。”
薛子印繃着臉,朱格哪管他這麼多,見到了容煜,開門見山問道,“瞧見念笙沒有?”
容煜看着她,臉色不太好看。
見此,朱格咬了咬牙,“你不是安排了她和東疏四皇子見面了麼?怎麼沒瞧見人從北門出來。”
朱格就是知道了念笙趁着這場宴會要祕密見她的救命恩人,所以才宴會一散,忍着上前相認的衝動在北門守着她出來,順便幫她望風。
她有太多的話想對師父說,光是想想她們相識以來她受下的那些苦,她就鼻酸的不行,薛子印在旁邊陪着連哄帶勸。
兩人從天亮等到快天黑,朱格終於察覺不對勁,拽着容煜留在北門的人問了一遍便來找容煜了。
“沒從正大門出來,也沒從北門出來,念笙一定出事了。”朱格幾乎第一時間就想到了燕今,她激動地一把拽住容煜的前襟。
秋森見狀,臉色一凌,下意識就要抽腰間的配劍,劍還沒出鞘,就被薛子印反手一記掌風拍了回去,“敢碰她,這只手不想要了?”
秋森握着劍柄的掌心發麻,火燒一般的痛感刺激着他的神經,薛子印這一掌風至少八成功力,如果不是他底子不錯,這只手已經摺了。
他擡頭看向容煜,後者擺擺手,他這才退開兩步。
朱格可管不了那麼多,眼珠子都紅了,“燕今呢?是不是她帶走了念笙?”
容煜垂下眸子看了眼神情激動,眼神灼灼恨不得在他身上燒出窟窿的朱格,眼中閃過一絲異樣。
他知道,朱格和念笙的關係不錯,但兩人相識至今不過短短時日,何時感情已經好到這種能生死相交般的地步?
“如果念笙在燕今手裏出了半點差錯,我不會放過你們兩個。”
薛子印知道內情,看着妻子因爲擔心至親豁出去的模樣,心疼地拉下她的手,安撫地握在手裏,“你別擔心,不會有事的,我已經派人去查行跡。”
朱格眼淚都快掉下來了,自從知道了念笙是師父之後,那股至親之間的感應變得格外敏感,她隱隱感覺到念笙現在並不好。
念笙確實不太好。
長安樓上,遠方燈火在跳躍,天徹底黑下來的時候,君非笑慵懶地將樓頂上的最後一盞燈籠點亮,環繞整個長安樓,一共九十九盞,整個樓頂亮如白晝。
“瞧瞧,像不像黃泉路上的招魂燈。”她笑得花枝亂顫,神情瘋魔。
念笙靠着牆貓在地上,身上的毒在一點點往四肢百骸親蝕,這個時候她還不覺得多痛,只是覺得累,頭昏。
君非笑的笑聲響在耳邊,她只覺刺耳無比,擡頭看去,眼前通亮的光景刺的她眼睛生疼,“你到底要幹什麼?”
距離霍書痕離開至少兩個時辰了,可她遲遲不動手殺她,卻總說些奇奇怪怪的話,像是在對她說,又像在自言自語。
“我要幹什麼,你很快就知道了。”
很快,不遠處飛來的兩道纖影,兩人手中擒着一個人,隔遠了還瞧不清,等人擡頭的時候,念笙狠狠怔了一下。
兩人都是君非笑手下的練家子,她們將手中捆綁着的燕今丟在了地上,隨即恭敬回覆,“女王陛下,人帶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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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中一人似是受了傷,咳了兩聲,溢出了口血。
君非笑從袖中遞出一顆藥,“辛苦了,先回去。”
姬宸是燕今身邊的一條瘋狗也不是什麼祕密了,她踢了踢燕今,見她臉色嗔怒地瞪過來,笑了聲,似是沒了什麼顧慮,蹲下身,掐起她的下巴,左右掃視了一圈,笑聲輕蔑道,“嘖,這般像,也難怪沒人認的出來。”
聞言燕今臉色一緊,頓時有些明白過來君非笑抓自己的目的。
她掠過君非笑的肩頭看向燈火下臉色煞白的念笙,姬宸跟她說了,念笙已經中了淬毒的銀針,活不過今晚了。
她沉下心思道,“女王陛下的目標是扶舟公子,我的目標是姬宸,並不衝突,何不合作,來場雙贏。”
君非笑緩緩眯起眼珠子,盯着這張國色天香的臉看了好一會,撲哧一樂,“你一個贗品也配跟我談交易?”
“我自然是不配,但你需要給扶舟公子一場驚天動地的憾恨來祭奠你癡心錯付的半生不是嗎?還有什麼比放棄親生女兒,救錯了人,再在親生女兒的屍體面前戳破真相更痛徹心扉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