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心中輕嘆,雖對葉青絡的前來不抱希望,可此人揭了告示便得按規矩行事。
“還請隨我來。”
管家帶着葉青絡穿過王府後院來到一處小院中。
剛踏進去,葉青絡便感覺到一股寒風襲來,前世的她除了醫術,閒暇之餘對風水也有研究。
這兒的擺設,加上院子的左右都有一顆古樹,看似點綴,實則大凶,若是在這兒居住久了,輕則積鬱,重則性命不保。
葉青絡還想到別處看看情況時卻聽前方傳來管家的提醒聲。
“姑娘,別怪我沒提醒你,王府重地不可隨意走動,不然……”
管家面色微沉,語氣中的威脅不言而喻。
葉青絡沒再說話,跟着管家往屋內走去,剛進屋,便聽到濃烈的藥膳味飄散而來。
緊接而至的是男子劇烈的咳嗽聲,聽到有人靠近,一個茶杯朝這砸來。
拍的一聲碎裂在地,管家似是習以爲常,對着屏風後方的人稟報,“殿下,這位是新來的醫者。”
“醫者?”
屏風後傳來男子冷笑,語氣中有着難以掩飾的自嘲,“又來一個送死的。”
管家見屏風後的人沒再言語,朝葉青絡揮了揮手,“你過去。”
葉青絡沒有猶豫幾步間便越過屏風,只見着一身穿玄衣的男子神情慵懶的靠在牀邊,俊美的面容上不見一絲血色,脣角間還有血跡蔓延。
在看見她時,原本如死寂一般的雙眸有了一絲光亮。
“女子?”
“既是醫治,爲何不以真面目示人?”
夜北墨聲音極其好聽,眼中雖有玩味可若靠近些卻能看出此人渾身上下都透着生人勿近的疏離感。
看着這張熟悉的面容,葉青絡有些恍惚,記憶中的夜北墨並不是這樣。
誰想這三年間竟發生了這麼多事。
見夜北墨想擡手觸碰她的帷幔,葉青絡語氣從容的提醒道,“殿下,在下前來僅是醫治。”
在葉青絡看來,這位攝政王身上透着一股死氣。
“你……”
管家雖隔着屏風並不知裏面發生了什麼,可聽着兩人的對話,心猛地一驚。
這些年來從未有人敢跟殿下這麼說話,哪怕是皇上,也是如此。
而這女子竟如此大膽,管家內心發怵,生怕下一秒就看到此人血濺當場。
“你出去吧。”
屏風後傳來夜北墨的聲音,管家正想喚葉青絡出去,卻聽到裏頭的人再次說道,“管家,你出去。”
“這姑娘既揭了告示,自是要讓她給本王好好醫治。”
夜北墨語氣加重了些,漆黑的眸子緊盯着她,雖帶着帷幔,葉青絡莫名有種感覺。
這人似乎是認出了自己?
可她既來了,就絕沒有退縮的道理。
在管家離開後,屋內的氣氛一瞬間變得壓抑。
“姑娘空手而來,既沒帶藥箱,也沒別的東西,打算如何醫治?”
夜北墨眸子微眯,整個人半靠在牀欄上,漫不經心的說着。
“殿下還請將手伸出,是何情況,我還需先行把脈。”
葉青絡語氣鈺從容,夜北墨脣角上揚,眼中多了興許玩味,將手伸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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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手搭上夜北墨脈搏的一瞬間,葉青絡神情微變,幾乎是下意識的道,“寒煙散?”
而且看這脈象而言,至少在夜北墨的體內待了有十幾年。
而照着如今的情形,怕是要不了半月,這人便會暴斃而亡。
葉青絡不免心驚,若是毒素在十幾年前便中下,當時的夜北墨尚處於幼年,到底什麼人這般陰毒,竟對一個孩童下此毒手。
這人能活到現在,可以說是個奇蹟。
“你方才說什麼?”
在聽到葉青絡說出寒煙散三字時,夜北墨眼中的玩味瞬間蕩然無存,取而代之是一種審視。
他突然抓住葉青絡的手腕,語氣中多了幾分肅殺之意。
“你是如何知道的寒煙散?”
對此情形,葉青絡沒有慌亂,“殿下,我既敢前來醫治,知道是何病症,很難嗎?”
見夜北墨仍沒有放開自己手腕的意思,葉青絡再次道,“比起我是如何知道的寒煙散,我覺得殿下更應該關心我是否能醫治。”
“以殿下的情況若是放任不管,怕是活不過一月。”
“呵。”
夜北墨突然放開葉青絡的手腕,又恢復成剛才漫不經心的姿態。
“本王聽聞平遠侯出征三年,帶了個女子回來,不知姑娘對此有何看法?”
夜北墨身子前傾,目光帶有親略性,一字一句的說着。
“自然是件喜事。”
“喜事?”
夜北墨神情微變,倒沒想到她會如此應答,帶着幾分嘲弄的說着,“幾年未見,本王倒沒想到,你變得如此大度。”
“葉青絡。”
見對方直呼自己的名字,葉青絡也不再掩飾,將頭上的帷幔拿了下來,露出原本的面容。
“想不到這麼多年,哪怕戴了帷幔,殿下還記得我。”
看着這張熟悉的面容,夜北墨神情有一瞬間的恍惚,很快恢復平靜。
“說吧,爲何揭下告示,還有你是從何處知道的寒煙散。”
當今世上,知道寒煙散的並不多,就算葉青絡會醫術,也絕不可能到這個地步。
“殿下,我是如何知道的並不重要。”
“重要的是這毒我能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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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欺騙本王的後果你可要想清楚了,更何況你如今……”
夜北墨語氣一頓,後面的話終是沒有再說下去。
“你若是現在離開,本王就當沒看過你。”
“我既然來了,怎又有離開的道理,若是我沒猜錯,這毒素已困擾殿下十幾年,最開始只是月圓之夜發作,隨着時間的推移,轉爲每半月,發作時如墜入冰窖,渾身猶如千萬蟲蟻親蝕,殿下我說的可有錯?”
在葉青絡將他的症狀一五一十說出來時,夜北墨神情逐漸嚴肅。
“說說你的條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