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敏酥掙了掙,沒掙開,也就不費力氣了。
這段時日的相處,她已知曉,謝彧宣並不像他平時表現出來的那樣清冷,真實的他,有些固執、有些無賴,就像這會兒,他固執的賴上了她,除非他自己放手或是她使狠招,要不然,她別想解救自己的手。166小說
傅敏酥心裏記掛着陸芝蘭,加上現在還在街上,她還得借謝彧宣的勢去傅府。
謝彧宣的身份很管用,從小巷出來,繞向傅府後面的路上,又遇到了幾拔巡邏兵,看到是他,衆人客氣兩句,問明他爲何在街上,就走了。
大理寺的人夜裏上街查案,是很正常的事,至於辦什麼案,誰也沒問。
萬一,人家辦的是什麼密案呢?
知道得太多,有時候並不是好事。
謝彧宣順利的帶着傅敏酥來到了傅府左側的小巷裏。
傅甘棠是傅祭酒的嫡長子,就算如今傅府當家的不是他的親孃,就算長房在傅府沒什麼地位,但,象徵嫡長子才能住的東跨院,誰也搶不走。
這條小巷就是東跨院的外面。
傅敏酥看了看高高的圍牆,才轉向謝彧宣:“多謝,我自己進去就好。”
謝彧宣鬆開手,擡手做了個請的手勢,就退到一邊淺笑着看着傅敏酥。
傅敏酥後退到最遠,挽高袖子,搓了搓手,便衝了出去,助跑到圍牆下,她一躍而起,腳踩在圍牆上連蹬了幾下,雙手就攀上了圍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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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彧宣訝然的挑了挑眉,慢悠悠上前,輕輕一躍,就站在了圍牆上頭,居高臨下笑看着傅敏酥。
傅敏酥:“……”
會輕功了不起?
傅敏酥仰頭白了謝彧宣一眼,深吸一口氣,雙手一用力就爬了上去,只是,還不等她站穩,謝彧宣忽然伸手攬住了她的腰,就縱身躍到了正屋的屋頂。
“咳咳~”
一陣急促的咳嗽聲響起。
正屋的燈,亮了起來。
“夫人,喝口水。”傅甘棠溫和的聲音從屋裏傳出來。
傅敏酥一下子就忘記了和謝彧宣計較他動手動腳的事,就勢趴在屋頂,小心的掀開了幾片瓦片。
謝彧宣在旁邊坐下,看着傅敏酥那嫺熟的手法,再次挑了挑眉。
他家媳婦兒真的越來越讓他意外了,這種手段都這麼熟練,看來,過去四年還真的是辛苦她了。
傅敏酥感覺到了謝彧宣的凝視,但這會兒,她顧不上。
屋裏,傅甘棠只穿着一身中衣,倒了一杯水坐在牀邊,小心翼翼的給陸芝蘭喂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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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芝蘭俯在牀邊,劇烈的咳嗽讓她說不出話來,好不容易才喝了一口水又開始咳。
傅甘棠忙幫着拍背,心疼的說道:“明日,我去求求父親,請個太醫來看看吧。”
“不必這……咳咳咳……麼麻煩,我沒事……咳咳……”陸芝蘭有氣無力的擺了擺手,“就是咳……咳咳咳……也沒別的毛……咳咳咳……病,用不着太醫,明日……咳咳咳……你幫我抓幾帖……咳咳咳……止咳的藥回來就好了……咳咳咳……”
一句話,被咳得斷斷續續。
說完,陸芝蘭便大口大口的喘起粗氣。
傅甘棠心疼得不行,手輕拍着陸芝蘭的背,一邊小聲說道:“要不,明日我去找找酥酥吧。”
“不許去!”陸芝蘭一把抓住傅甘棠的手,着急中竟然忘記了咳嗽,她半仰着頭,看着他急急的說道,“老爺,不能去,你不能去。”
“好好好,你莫急,我不去。”傅甘棠忙安撫道。
“咳咳咳咳咳……”急促的咳嗽過後,陸芝蘭虛弱的說道,“他們不讓大夫上門,不就是打着我們把酥酥找回來的主意嗎?我們幫不了酥酥,也不能幫着他們害了酥酥,那孩子……夠苦了。”
說着,眼淚就落了下來。
傅甘棠沉默着拍着陸芝蘭的背,也垂了頭。
“老爺,你答應我。”陸芝蘭沒聽到傅甘棠的承諾,抓着他的手越發的緊,語氣越發悲傷,“我們生了她,卻不能養她,接回她,卻又護不住她,原本就已對不住她了,如今,她好好的姻緣被人毀成這樣,我們什麼都做不了,難不成,還要幫着那些人再害她嗎?老爺,你若是……若是……我就是死,也死不瞑目!”
“夫人,不可胡說。”傅甘棠忙安撫陸芝蘭,“我不找她,不找她,你莫要激動。”
“我可憐的孩子……”陸芝蘭趴在牀邊哭了起來,“他們怎能如此狠心……她有家都回不得了,他們怎能……怎能……”
說得激動,得激動,忽然,她張嘴就吐出一口血。
“夫人!”傅甘棠大驚。
屋頂的傅敏酥看到這一幕,也是驚了驚,下意識的就要站起來。
謝彧宣手快的拉住了傅敏酥,才免了她滾下屋頂的悲劇。
“別攔我,我得下去看看。”傅敏酥望着謝彧宣,整個人殺氣騰騰。
“莫急。”謝彧宣安撫一句,彎腰將瓦片恢復好,攬着傅敏酥的腰躍了下去。
他挑的是正屋的後面。
這邊的東跨院也就普通的院子,除了正屋、東西廂和倒座房,並沒有設置後罩房,所以,正屋後面就是一道牆。
牆和正屋之間有個小道,種了花草。
謝彧宣帶着傅敏酥來到了窗後,將人護在身後,他擡手輕叩了叩窗戶。
傅敏酥驚了一下,心提了起來。
她沒想到,他會這麼直接。
“誰?”
屋裏安靜了片刻,隨即,窗戶後響起傅甘棠戒備又不安的聲音。
聲音很輕,生怕驚動了別人。
“岳父。”謝彧宣低低開口,這個稱呼等於直接自報身份。
下一瞬,窗戶被推開。
傅甘棠站在窗前,一臉驚錯的看着謝彧宣:“你怎麼在這兒?”
“噓~”謝彧宣衝着傅甘棠做了個手勢。
傅甘棠立即閉嘴。
謝彧宣側頭看了一眼,緩緩讓開,露出了身後的人。
傅甘棠疑惑的看着,一看,不認識,他再次詢問的看向謝彧宣。
“父親。”傅敏酥衝着傅甘棠抱拳,對這個父親,她也說不上是什麼心情。
他雙十年華就考中了秀才,可後來就一直待在家裏管理府外的產業庶務,不再踏進考場半步,說他無能吧,他偏偏就將家中的產業管得井井有條,說他有能力吧,長房被二房壓制成那樣,他連個屁都不曾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