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跨院並不大,主屋三間,東廂三間,西廂三間,倒座房三間,後面還沒有後罩房。
主屋是傅甘棠夫妻住的,傅桃福和傅李福兩家住東廂,傅杏福和傅棗福兩家住西廂,倒座房則是幾家的嬤嬤丫環住,以前傅敏酥回來,就住主屋旁邊的耳房。
一大家子,就住這麼個小院,早已擁擠不堪。
傅柰興卻視而不見。`
傅敏酥抱着陳容娥進了東跨院,直奔西廂,有丫環想上前幫着開門,她都等不及,直接一腳踹開了門。
丫環嚇得忙退開。
“大姑奶奶,產房還沒弄好。”莊蝶微看了一眼屋裏,有些不知所措。
穩婆是早早尋好的,只是,陳容娥現在才懷孕八個月,臨產起碼還有月餘,所以,穩婆沒接回來,畢竟,院子太小住不開,至於產房,更沒有收拾出來。
“就這兒。”傅敏酥站到牀前,並沒有馬上把陳容娥放下去,而是快速說道,“把被褥先挪開,下面鋪草蓆,上面再放被褥,回頭連席子一起撤掉,方便。”
“噯,好。”莊蝶微連連點頭。
這時,陸芝蘭和嬤嬤都到了。
幾個嬤嬤齊齊動手,將莊蝶微幾人替換了下來。
產房很快佈置好。
傅敏酥這才將陳容娥放了上去。
陳容娥小臉慘白,滿頭全是汗,躺下後,還一臉緊張的拉着傅敏酥:“大姑奶奶,你別怪我夫君……”
“顧好你自己。”傅敏酥看向陳容娥,心裏也很無奈,就傅棗福那蠢貨,居然還能娶好這樣的好媳婦兒。
“他其實心裏一直記掛着大姑奶奶的。”陳容娥還是不放心,剛剛那一鞭,太狠了。
“我說,先顧好你自己。”傅敏酥板起臉,語氣冷漠得很,“不知道自己懷的雙胎?”
“啊?”陳容娥愣住。
“大姑奶奶,四少奶奶懷的雙胎?”旁邊的嬤嬤都愣住了。大風小說
“你們都不知道?”傅敏酥皺了皺眉,擡頭。
“平時大夫只是告知一切安好,並不曾說起過是雙胎。”嬤嬤回道。
傅敏酥心裏的怒氣又增了一層。
長房都這樣了,居然沒一個支棱起來,傅棗福那蠢貨還一心捧傅靜珠的臭腳。
她要不是醫生,她真不想管了。
偏偏,她是,職業道德不允許她見死不救。
“他死不了。”傅敏酥深吸了口氣,壓下了心頭的火氣,看着陳容娥說道,“倒是你,再不調整過來,你,還有你肚子裏的兩個孩子,就危險了。”
“大姑奶奶,求你,救救孩子。”陳容娥嚇得哭了起來。
“我先替你扎針,先護住孩子。”傅敏酥見狀,都沒耐心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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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容娥連連點頭。
這時,熱水、烈酒都先到了,蔘湯還在煮。
傅敏酥讓嬤嬤給陳容娥脫去了外棠,換了衣棠,先給她紮了銀針,再檢查了一下。
結果,很不好。
傅敏酥讓嬤嬤留下安撫陳容娥,自己去了外面。
“酥酥,如何?”陸芝蘭雖然不清楚傅敏酥的醫術有多好,但,她相信自家女兒。
院子裏,傅甘棠和傅桃福四兄弟都在,商惠和李巧兒陪在陸芝蘭左右,孩子們已經讓各房的嬤嬤丫環帶回去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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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芝蘭這一問,衆人全都看向了傅敏酥。
“羊水先破,宮口才開一指,而且沒有宮縮反應。”傅敏酥深吸了口氣,淡淡的說道,“而且,有個孩子胎位不正,娘,想讓孩子平安降生,只有一個辦法。”
“有個孩子胎位不正……怎麼是有個?”傅甘棠敏銳的聽出了不對。
“她懷的是雙胎。”傅敏酥說到這個,再次狠狠的瞪了傅棗福一眼,冷笑道,“你對傅靜珠那麼上心,對你媳婦兒可有一半的心?”
傅棗福的臉瞬間漲得通紅。
傅桃福等人都默默的看了傅棗福一眼,頭一次,他們覺得四弟做得過了。
“酥酥,是什麼辦法?”陸芝蘭握住傅敏酥的手,急急問。
“剖宮取子。”傅敏酥平靜的說出了這個辦法。
陳容娥的狀況,已經不能順產。
這個世界雖然沒有手術條件,但,也並不是沒有可能的。
“什……什麼?!”陸芝蘭和傅甘棠聽得目瞪口呆。
衆人也一陣愕然。
“傅敏酥,你怎可如此惡毒?!”傅棗福紅了眼,衝上來指着傅敏酥罵,“阿娥她從來沒有招惹過你,你怎麼可以……怎麼可以這樣!”
“我哪樣?”傅敏酥冷冷的看着傅棗福,手癢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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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竟想要她的命!”傅棗福緊緊盯着傅敏酥,要不是傅桃福幾人攔着他,他已經衝上去了。
“是我將她推倒的嗎?”傅敏酥殺人誅心。
傅棗福忽然脫力的坐在了地上,抱着膝蓋,垂下頭。
“酥酥,你可有把握?”傅甘棠開口問道。
“沒有。”傅敏酥直接回道,說罷,轉向陸芝蘭,“娘,我累了,先睡了。”
“啊?”陸芝蘭愣住。
傅敏酥也不管他們,徑自去了出閣前住的那間耳房。
枳香正從那屋裏出來。
屋子裏,還保持着當年的樣子,沒有一絲絲改變。
傅敏酥坐在桌邊,看着屋裏熟悉又陌生的一切,緩緩趴在了桌上。
“姑娘?”枳香嚇了一跳,忙問道,“你怎麼了?”
“沒事。”傅敏酥擡頭看了一眼,“打些水,我要洗手。”
“哦,好。”枳香一頭霧水,不過,她見傅敏酥不太高興,也就沒多問。
熱水很快就打了回來。
傅敏酥仔細的洗了手,脫了外面沾了污漬的外裳,躺到了牀上休息。
“姑娘,四少奶奶要生了?”枳香剛才出去聽了一耳朵,不由好奇,“不是才八個月多點兒嗎?”
“傅棗福作死。”傅敏酥回了一句牛頭不對馬尾的話。
“叩叩叩~”
這時,門被敲響。
“就說我睡了。”傅敏酥隨手撈過一個枕頭,矇住了自己的頭。
枳香過去開門,看到外面的人,驚訝的喊了一聲:“謝大人,你怎麼來了?”
傅敏酥放下了枕頭,側頭看了一眼。
“嗯,你家姑娘呢?”謝彧宣問,並沒有解釋爲什麼來了。
“姑娘說,她睡了。”枳香清咳了一聲,回道。
傅敏酥聽得想捂臉。
臭丫頭!
門口靜了靜,接着,腳步聲靠近了牀邊。
傅敏酥側頭看去。
謝彧宣已經牀沿坐下,笑看着傅敏酥問:“真睡得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