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深宮內苑。
這種悽慘的聲音代表的可不是什麼好事,指不定就要被人滅了口。
傅敏酥的腦子有一瞬間的當機,邁出去的這條腿僵住,落下也不是,退回來也不是。
就在這時,一道黑影衝了出來,直直的接向了傅敏酥。
“當心。”謝彧宣眼疾手快,上前一步拉住了傅敏酥,帶着她往旁邊閃開,同時也擡起長腿踢了出去。
那道黑影被踢個正着,往後飛出去兩米遠,重重的撞在宮門內的石燈柱上,連那石燈柱都被砸得粉碎,人也倒在地上半天沒能起來。
宮內的太監女侍們終於趕到,將那人綁了起來。
傅敏酥掃了一眼,發現那個黑影竟是個宮女,看衣着還是個三等宮女,負責掃灑庭院做粗活的那種。
此時,這宮女雙目緊閉着,嘴角和下巴的血不斷的往下滑,雙手緊捂着被踢中的肚子。
謝彧宣鬆開傅敏酥,閃身上前,擡腳又踢了出去,這次,踢中了那宮女的下巴。
那宮女悶哼一聲,頭一歪,又吐出一口血。
下巴明顯的偏了。
地上那灘鮮紅中,還有幾顆掉落的牙齒,其中一顆裏面似有黑色的東西。
傅敏酥皺了皺,明白了謝彧宣再出腿的意思。
這個宮女的牙齒裏藏了毒!
“傅神醫救命!”此時,水安容身邊侍候的女官衝了出來,看到傅敏酥跟抓到救命稻草似的撲過來,緊緊抓住,急聲說道,“娘娘不好了,神醫救命!”
這下,傅敏酥完全沒了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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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吧,我在這兒盯着。”謝彧宣衝傅敏酥柔聲說道。
他是外男,不好進妃嬪的宮殿,事實上,若非皇帝讓他陪着傅敏酥過來,這兒都不是他應該駐足的地方。
傅敏酥點點頭,跟着女官匆匆入內。
“傅神醫,娘娘怕是有喜,被人知曉了,下了暗手,這會兒流血不止……”女官小跑着帶路,一邊悄聲的跟傅敏酥介紹情況。
傅敏酥聽得頭皮發麻。
事情不僅涉及皇帝最寵愛的容妃,還涉及到了皇嗣!
皇帝好好的讓她過來看看容妃,好巧不巧,他們才到就出事,難不成……一瞬間,傅敏酥不由將皇帝的用心陰謀論了。
念頭一起,自己先嚇出了一身冷汗。
“娘娘!娘娘!傅神醫來了!”女官大叫着衝進內殿。
傅敏酥暗歎了一口氣,打起精神加快腳步。
不管真相如何,她只是個醫者,先救人吧,何況,水安容姑侄爲人都不錯。
“酥酥……”水安容倒在美人榻上,身上蓋着薄毯,俏臉慘白。
地上,還有一小灘的血跡。
傅敏酥匆匆掃了一眼,大步來到了美人榻邊,伸手扣住了水安容的手開始把脈:“莫慌。”
“……救救我的孩子。”水安容祈求的看着傅敏酥,聲音極小極小,似乎是怕被人聽見。
內殿中,只有貼身照顧水安容的兩個女官一個太監。
這幾個都是水安容身邊的貼心人,幫她打理着這宮殿內大大小小的事情,值得信任。
當然,這是對水安容來說的,於傅敏酥而言,跟他們不熟,哪知道他們可不可信,所以,她沉默的把脈做檢查,並沒有接話。
水安容似乎也沒有等傅敏酥的回話,說完,她就放鬆了下來,彷彿傅敏酥到了,她和孩子就一定能安全了。
“有銀針和烈酒嗎?”傅敏酥把了一會兒脈,臉色就不太好了。
水安容確實是有了身孕,而且,確實有流產的徵兆。
“有有有!”領路的女官連滾帶爬的打開了旁邊的櫃子,從裏面捧出一個玉匣子,衝回到傅敏酥身邊說道,“這是一套金針,金針能用嗎?”
“可以。”傅敏酥點頭,接過了玉匣子。
金針打得很齊全,用玉匣子裝着,顯得格外高大上。
“這原本是我準備長青醫者正式開業那天送你的禮物,沒想到,我自己倒是第一個用上了。”水安容看着這套針,無奈的嘆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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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我?”傅敏酥愣了一下,她正好奇水安容身邊留這麼一套針做什麼呢。
“是,我也不知送什麼好,就想着這個給你最爲實用。”水安容雖然痛苦,但,神情還是很從容。
傅敏sp;傅敏酥心裏一軟,緩聲說道:“你的情況還好,用針法穩一穩,調理上幾日就沒事了,不過,三個月內最好還要當心些。”
至於別的話,她沒說。
水安容在宮中這麼久,比她更懂這裏的殘酷和黑暗。
“我知道,今日……是意料之中。”水安容說着,看着傅敏酥的眼神透出了幾分愧疚歉意。
傅敏酥剛捻起一枚金針,聞言不由頓了頓,不過,她很快就反應過來,若無其事的紮下第一針,語氣平靜的說道:“娘娘無恙便好,”
話說到現在,她心裏也有點幾分明白了。
水安容有喜的消息怕是走漏了風聲,外面的宮女也是真的刺客,只不過他們算好她會過來,擇機發動,將計就計罷了。
這事,怕是與皇帝也脫不了干係。
傅敏酥忍不住在心裏又是一聲嘆。
怪不得各種影視裏總說在宮中要步步爲營,瞧瞧,她才進來這麼一會兒,就好像過了好幾營,而且,還是被皇帝算計的。
算了算了,她是醫者,她只救人,其他的她也沒本事管。
水安容見傅敏酥沉默,眼底滑過一抹失望,不過,她很快就拋開了這些心思,安靜的配合扎針。
“愛妃!”
針紮好,皇帝火急火燎的來了。
傅敏酥讓到一邊行禮。
“傅卿,安妃如何?”皇帝原本想抱水安容,但見她這樣的情況,忙收住手,轉頭看向傅敏酥,緊張的問。
“回皇上,容妃無大礙,只是受了些驚嚇,胎象有些不穩,靜養兩三個月就好了。”傅敏酥心裏有陰謀論,此時看皇帝便忍不住在心裏多琢磨了一下,只是,他的緊張和着急似乎不像作假。
“要兩三個月?”皇帝更加緊張了,“那……那這兩三個月,你能不能住在這兒照料容妃?”
“皇上,醫舍正在籌備期,謝六還沒有完全穩定。”傅敏酥才不要留在宮裏,她怕自己多住一日壽命減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