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涯一笑,“不過有一點還是得肯定,你和你皇叔都是不錯的人,你皇叔面冷心熱,可有時候還是挺有人情味的。”
鳳緒澈的怒火因爲月涯這話逐漸消失,背在身後的手也隨即鬆開,他那該死的暴躁心情開始平息,這才道:“我皇叔確實是個極好的人。”
話落,他朝着一邊走去。
月涯開口,“就是脾氣太壞了,你得幫你皇叔改改脾氣,不然連女人都找不到。”
“你這女人廢話怎麼這麼多,趕緊把你衣服脫下我幫你烘乾。”
“哦!好,”月涯脫下最外面的外衫,然後走過去,她並沒有給他,而是自己開始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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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不在說話,河邊的山林只有潺潺水聲以及鳥叫聲再也沒有其他,靜謐美好,月涯開始貪戀這個地方的平靜,就是擔心祖母,也不知道祖母怎麼樣了?
“對了,我們今天能趕回去嗎?馬上太陽要下山了。”
鳳緒澈淡淡道:“回不去了,這裏林間到了晚上就起霧根本看不清方向,更何況我們在哪裏都還不知道,根本走不出去。”
“那該怎麼辦?我擔心我祖母。”
“自己都快死了,還擔心別人。”
月涯眉頭一蹙,“你不懂。”
很快夕陽便落下,月涯捂住咕嚕嚕直叫的肚子有氣無力的靠在河邊的大樹上,視線落在一邊捉魚的男子身上。
男子身材高挑,肩膀處的血液溢出一些,染紅了她幫他包紮的紗布,只見他彎腰在河裏摸魚,結果總是被魚兒戲耍摸不到就算,還被弄了一身水。
月涯實在看不下去了,“哪個?要不你上來,我去摸魚。”
“就你。”
“對啊!”月涯起身來到他面前一站,“你讓開,我對捉魚還是有些經驗,定不會讓你餓到肚子。”
“我不信。”
鳳緒澈這赤赤果果赤果果看不起她的話激怒了月涯,她捲起袖子褲腿就往水裏走。
那白皙的雙腿落在鳳緒澈眼裏,他很是生氣,“你就是這麼隨便的女人?”
“啊!”
“任何陌生男人在你面前你都不會注意自己形象?甚至恨不得讓所有男人看你身體是吧!”
月涯彎腰觀察着魚一邊開口反駁,“誰說的,我不是這種人。”
“既然不是爲何當着我的面就把褲子卷的這麼高成何體統。”
“不是,我不捲起來怎麼下水,更何況看一眼腿而已,我又不會讓你負責你急什麼?”
鳳緒澈眉頭微蹙,“男女名節很重要。”
她直起身體笑道:“我已經沒有名節了,早被你那皇叔給……”
意識到自己說錯話,她趕緊閉嘴訕訕一笑,“沒事,我不讓你負責。”
月涯的加入很快便捉到了兩條大魚,在他架起的火中烤着,這樣的日子安靜不少,連心情也開始平靜。
眼看着天已經快黑,不遠處閉目養神的男人不知道何時倒在地上,月涯聽到響動睜開眼睛的時候發現鳳緒澈整個身體都在顫抖,嘴裏的話也吐字不清。
心中暗歎不妙,月涯趕緊走了過去,“三皇子,你怎麼了?”
沒人迴應,只是那銀製面具下閉着的雙眼一陣顫抖,月涯食指指尖碰了碰他的手背,卻發現那腦袋滾燙驚人的很。
“天,你發燒了,不會是傷口感染了吧!”
月涯有些手忙腳亂,看了一下四周,什麼都沒有,此時天已經全黑,只有一輪月亮高高掛着,旁邊大河中的水波光粼粼。
“你必須要降溫,否則會燒糊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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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涯顧不了什麼,再次捲起褲腿袖子然後站在淺河邊捉魚,捉了很久才捉到一條,她把魚敲死,然後放在水中洗乾淨,用魚的身體放在鳳緒澈腦門上幫他降溫。
最後又撕了一塊自己的長裙沾滿水替他擦拭脖子手腕的汗。
之所以想到用魚來幫他降溫,那是因爲魚常年生活在水中,體溫自然寒涼,雖不抵冰塊,但是也能起到降溫的作用。
做好一切,她看着那張閃閃發亮的銀製面具,真想幫他把面具揭開,坐在他的身邊看着看着越發覺得這三皇子和鳳緒澈長得像,尤其是那鼻子下巴。
打個哈欠,月涯睡着了。
瀟老夫人帶着金嬤嬤逃過一劫,回到府中第一件事便是派人去尋月涯,管家帶人去尋找月涯的時候沒找到,只是懸崖邊有不少殺手屍體,還找到了月涯身上的一塊布,那布就在懸崖邊的灌木叢上。
“管家,這月涯姑娘恐怕已經掉入懸崖屍骨無存了。”
小廝的話讓尋找了一夜的管家眉頭緊蹙,他思索了一下俯身把月涯衣角上的布撿起然後對着幾個小廝道:“我們先回去覆命。”
“是。”
此時的瀟家,瀟老夫人、瀟母、劉姨以及瀟景焱清禾、瀟雪都在大堂等着,可謂是一夜未眠,瀟老夫人發話月涯沒回來誰都不能回去睡覺,所以大家都不敢走。
有人焦灼。
有人覺得活該死了最好。
而有人一副無所謂的樣子打着哈欠。
只有瀟景深得知月涯出事的那一刻已經獨自跑出去尋找,那種恐慌不安怕是只有他自己才能體會,他翻遍了整座山,拖着還沒有痊癒的身體準備繼續去找的時候碰到管家帶人走來。
“二爺。”
“怎麼樣?嫂嫂人找到了嗎?”
管家嘆口氣,把手中的血布展開,“回二爺,這是我們在懸崖邊找到的,是月涯姑娘的,估摸着她已經掉下懸崖生死未卜,我正要回去稟告老夫人。”
瀟景深顫抖的接過那塊布,僅僅一眼他便認出是他嫂嫂的,那蘇繡真絲面料整個瀟府只有月涯有一批,那是老夫人特意爲她尋來做衣裳的。
瀟景深往日那溫潤的模樣在看到這塊布的時候完全崩塌,眼中淚水徘徊,怕被管家意識到不對勁,他淡淡道:“你們先回去覆命,我再去找找。”
“二爺,需要我派人跟你一起嗎?”
“你回去覆命,我帶人去崖底找找,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好的,二爺,一切要小心。”
瀟景深顫抖的把手中的布遞過去,然後帶着幾人分頭去懸崖底尋找,他感覺自己的心臟快停止了,那種痛苦不言而喻,唯一支撐他的念頭便是她還活着。
那麼玲瓏剔透,善良的人兒不可能會死。
瀟家,隨着管家的匆匆回來,瀟府炸開了。
瀟老夫人那顆懸着的心依舊沒有放下,看到管家獨自走來,她就知道後果有多嚴重,本來還氣定神閒的老太太瞬間就軟了下來,聲音也虛弱幾分。
“管家,月涯她……”
管家嘆道:“月涯小姐恐怕已經掉下懸崖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