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啷”一聲巨響,瀟老夫人因爲激動後退,不小心打翻了桌子上的茶壺發出一聲巨響,本就蒼老的臉瞬間更加老了幾分,老渾濁的眼睛涌出淚水,整個人砸在地上。
這份打擊擊垮了她最後的力量。
瀟母、瀟景焱忙跑過去欲圖攙扶住她,可瀟景焱才搭上她的手臂,便被老太太一巴掌打了過去。
“你個混賬東西,要不是爲了給你說親,月涯不會送命。”
“要不是救我這個老不死的,她也不會死。”
“啊!我的月涯。”
老太太的哭聲傳來,清禾只是癟癟嘴,有些幸災樂禍,死的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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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在這個節骨眼上也算是報應,誰讓她慫恿老太太替景焱娶親的,這就是活該。
按耐不住心中的激動,又不能表現出來,她只好猛掐自己大腿,逼着自己掉幾滴淚。
反觀劉姨那鬆了一口氣的模樣要是被人看到,鐵定以爲這月涯的死和她有關,不過人是死了,該做的面子還得做,她視線落在一旁一臉嘚瑟的清禾身上,眸子深沉。
劉姨走了過去跪在地上攙扶着老太太,“母親,月涯這姑娘天性善良,她救你就是不希望你出事,你這要是氣壞了身體,她該多痛苦啊!”
“是啊!母親,你要節哀,月涯的喪事我們會好好操辦,也算是她死得其所,畢竟也是爲了救你。”
“啪!”瀟老夫人一巴掌打在瀟母臉上,那渾濁的雙眸如同利劍一般瞪着她,她咆哮出聲:“你個沒良心的,黑心肝也比你有人情味,月涯好歹是你前兒媳,對你也孝順,她死了你竟然沒一絲難過就算。”
“竟然還說得出這種話,你是不是早巴不得她死了。”
老太太的巴掌再次落在她的臉上,瀟母被打也只能忍着,“母親,月涯死了,人死不能復生,我能怎麼辦?我這不是怕你老氣壞身體嗎?”
“你給我滾開,”瀟老夫人推開瀟母,再次默默落淚,她寧願死的是自己,那個孩子她一直把她當親孫女對待的。
瀟景焱沒說話,一個人跪在老夫人的旁邊紅着眼,他以爲那女人已經和自己沒關係,死了就是死了,可當她真正走了的時候,他的心猶如千斤壓頂壓在胸口窒息的難受,那種痛蠶食着他的心臟,已經到了哭不出無法落淚的樣子。
他至今還記得第一次跟祖父去月家的時候,她小小的一只拿着書跪在院子裏背三字經。
背不會她就死活不起來,她母親讓她陪自己去玩,她依舊固執的跪在太陽底下,“父親說我背不會就不能起來,涯兒一定要全部記住。”
他甚至還記得成親的那天晚上,匆匆拜過堂後她緊張的看着自己,然後說了一句,“夫君,月涯伺候你休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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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晚上,看着這個絕美的女人,他大醉中腦海裏只有清禾,那個陪了自己幾個月莫名消失在自己世界裏的女人,直到她帶着孩子回來,他才知道清禾是公主。
他開始厭惡月涯,要不是她的嫁入,清禾一定能堂堂正正成爲自己正妻,爲了公開他與公主的關係,他聽了清禾的話故意讓攝政王撞見兩人偷情,故意把月涯送到攝政王懷裏。
此時此刻他後悔了。
淚水滑落,砸在地上。
“祖母,我錯了。”
“如今你說錯了又有何用,她死了,她永遠不會回來了。”
瀟老夫人一陣激動,最後強撐着身體發話,“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尋了整整三天,都沒有任何消息,瀟景深瘦了不少,瀟老太太也臥牀不起。
紙終究包不住火,月涯死去的消息儘管瀟家如何隱瞞也還是在京城傳開了。
香椿與熠兒知道消息的時候已經爲時已晚,小傢伙哭的肝腸寸斷,不顧香椿的阻攔跑回了家。
小小的人兒哭得梨花帶雨一身藏青色袍子弄得髒兮兮,哪還有之前的意氣風發。
江肅見他回來,連忙迎了上去,“小公子你怎麼回來了?”
“乾爹呢?”
“王爺他有事出去了,還沒有回來。”
小傢伙哭着抗議,“乾孃出事了,他怎麼不回來?我要去找乾爹。”
江肅一聽就知道這孩子哭的原因,要不是王爺已經給他傳遞過消息,他聽到那些留言也會嚇得不輕。
只是月涯姑娘活着的消息還不能說,一說出來,要是王爺回來,月涯姑娘知道陪着她的不是三皇子而是王爺,那麼他這條命就算是到頭了。
自己這主子面子最重要。
“好了,先不要哭,你乾孃吉人自有天相不可能會死。”
“真的?”
“當然,你先回去,等王爺回來我讓王爺去找你乾孃,一定把你幹娘安全送回來好不好?”
“不行,你現在就派錦衣衛找我乾孃。”
江肅執拗不過他,便答應馬上派人,小傢伙不放心,等着人員出動才回瀟家等消息。
由於傷口感染導致鳳緒澈一直處在發燒狀態,渾渾噩噩整整三天,月涯是個弱女子無法帶他離開,便只能靠着自己平時看的醫書去找一些藥草弄成水給他服下,然後給他傷口上金瘡藥。
金瘡藥效果很好,傷口是有好的趨勢,可因爲傷口在下水的時候出現感染,所以才導致他高燒不退昏迷。
好在第三天他才有了清醒跡象,睜開眼睛的時候他正躺在用樹枝編制的架子上,月涯吃力的拖着他。
只見她拖車的肩膀處已經浸出血,那亂糟糟的頭髮讓他一陣心疼。
鳳緒澈心中莫名升起一股心疼淡淡道:“我睡了多久?”
聽到聲音,月涯這才鬆了一口氣,轉身的時候丟下身上的藤鞭氣喘吁吁的看着他,“三皇子,你終於醒來了,你說你睡了多久?”
“我……”
“三天三夜,要不是我給你找草藥你恐怕已經見了閻王。”
鳳緒澈面具下的眉頭緊蹙,“我竟然睡了這麼久?”
“當然,還好你昨晚退燒了,不過我們好像迷路了。”
說到這她有些頹廢的坐在地上,也沒有之前女人家的那些矜持,擡起袖子擦着汗。
鳳緒澈尷尬的說了兩個字,“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