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名醫就被請了過來。
這兩人其實還不夠資格稱名醫,只不過,他們都在京中數一數二的醫館裏坐堂,醫術也很不錯,治好了很多人,所以百姓們都尊他們一聲名醫。
上堂後,兩人都有些不安。
丁牧川沒有爲難他們,直接問他們是否認識白長生。
兩人打量了白長生一眼,雙雙點頭。
畢竟,他們行醫這麼多年,還沒有遇到過因爲自己妻子要分娩而找人學習接生術的,因此他們對白長生的印象很深刻。
“除了接生之術,你們還教了他什麼?”丁牧川問。
“與婦人有關的都教了,其中包括婦人產後如何護理、小嬰兒如何照顧、夫妻共處要注意什麼,能教的都教了。”兩位名醫的口風一致,說的也很細緻。
白長生的臉又白了一些。
傅敏酥抿緊了脣。
她的直覺沒有錯,這個白長生,當真該死!
同時她心裏也有些愧疚,早知道閻玉的丈夫是這麼一個人,她就不給閻玉做檢查開藥了,那樣,或許閻玉還能多活好些日子。
丁沐川又問了好些問題,每個問題都圍繞着閻玉和白長生夫妻之間那點事,他也想求證,傅敏酥說的是否正確。
傅敏酥安靜的聽着。
堂外百姓卻聽得嘖嘖稱奇。
原來夫妻之間還有這麼多事情需要注意的嗎?
女人是這麼嬌弱的嗎?
過分的恩愛還會害死人的嗎?
今天來聽堂審案,又長知識了!
名醫給予了很肯定的答案:“婦人生子後,元氣大傷,身子虛弱,對病菌沒有抵抗力,三月內若是同房,一次兩次,不見得會有什麼,但是長此以往,必會傷其根本,婦人病若是嚴重了,也是會死人的。”
“這些你們可教過他?”丁牧川問道。
“自是教過的,這是婦人產子後最需要注意的事情,當時我怕他處理不當惹出人命,本是不願意教的,可他說,家住的偏,家裏也窮,請不起穩婆,不得已才忍着羞恥來學的,我出於謹慎,便多講了一些。”其中一個大夫說道。
另一個也點頭稱是,他的情況也是一樣的。
作爲大夫,並不是教會了別人如何接生,就沒有責任了,遇到不講理的,出了事找上門,他們也難辭其咎。
“白長生!你還有何話要說?”丁牧川氣憤得拍響驚堂木,質問道。
白長生垂着頭,一言不發。
“大刑侍候!”丁牧川怒了,直接上刑。
從接到案子開始,到現在爲止,他還沒有動過刑,此時此刻,他確是忍不住了。
如此殺妻,這還是個人嗎?!
“呵呵~”不等差役上前,白長生忽然低低的笑了笑,越笑越大聲,越笑越瘋魔,“哈哈哈哈~”
兩個差役上前,一左一右按住了白長生,防止他暴起傷人。
“她活該!”白長生忽然咬牙切齒喊道。
堂中一片寂靜。
“她明明是我的女人,卻與旁人眉來眼去,簡直不知廉恥!”白長生魔障了一般,開始自顧自的說起他和閻玉的事情。
兩個人是青梅竹馬,兩小無猜一起長大。
到了適婚的年齡,父母做主,三媒六聘成婚。
一開始兩人甜甜蜜蜜,感情極好,但是後來,他就發現她越來越美,尤其是在他父母兄弟面前,她每次都笑魘如花,嬌羞動人。
他心生懷疑,就多關注了一下,他發現,他的兩個庶弟每次看到她出現,都會盯着她看,有時還會言語調系,而她不僅不避開,還故作含羞帶怯的樣子。
他很生氣,可他又捨不得質問她,便只好加倍的疼她愛她,讓她沒有力氣去關注別的男人。
爲了她,他不惜低下頭去找人學接生之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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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個大男人去學接生之術,他不要面子的嗎?
還不是因爲愛她!
哪知道,他千防萬防,還是沒防住,她的身子被一個女人給碰了!
隨着白長生的敘述,傅敏酥身上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這男人……太可怕了。
只因爲那些沒有根據的無端猜測,如此折騰自己的妻子,甚至因爲妻子生了病去求診,接受了她的檢查,就把自己的妻子給弄死了!
 p;想想,都讓人不寒而慄。
“呵呵呵呵呵~”白長生笑得前仰後合,陰森的眼睛看向了傅敏酥,“你要是不給她檢查,你不碰她,她就不會死,你這個殺人兇手!”
“簡直不可理喻!”丁牧川聽得臉都黑了,驚堂木一拍,下令仵作去驗屍。
“不!你們不能動她!不許動她!她是我的!是我一個人!死了也是我的鬼!”白長生瘋了一樣的掙扎起來。
兩個差役急忙用力按住。
仵作領命下去驗屍。
就在這時,謝彧宣帶着人來了:“丁大人,我這裏找到一些線索,請查證。”
說着,後面的謝泗平捧上一個匣子,遞給了丁牧川的師爺。
師爺接過,先查看了一番,才呈到丁牧川面前。
丁牧川看後,大怒:“白長生,爲了一個外室,你幾番精心策劃殺妻,現在還要栽贓他人,你該當何罪?!”
幾番?
傅敏酥疑惑的看向謝彧宣。
謝彧宣來到了傅敏酥的身邊,淡淡開口:
“白長生的心上人是個藝伎,他花重金爲其贖身,卻無法娶進門當正妻,只好安頓在外面,成了外室,他的妻子都是家裏人安排的,第一任妻子與他青梅竹馬,但是,成婚後,他卻發現還是外室和他心意,於是就暗中將其妻子折磨致死,閻玉是他的第三任妻子,她身子骨比前兩個要好些,性子也堅韌,所以才會爲他生下幾個孩子還沒死,此次閻玉求診,倒給了他解決麻煩又能栽髒他人的藉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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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敏酥倒吸了一口涼氣。
知道這是個渣,沒想到竟然這麼渣。
簡直畜生不如。
“稟大人。”仵作回來了。
“講。”丁牧川沉聲說道。
“死者體內被送入不少鐵釘,傷及根本,血盡而亡,並非用藥中毒而死。”仵作給予了最終的答案,說到這兒,他還憤怒的瞪了白長生一眼,“小的做仵作盡三十載,頭一次見識到如此喪心病狂的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