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涯一笑,“我所求的事連我自己都不知道,雖然已經拿回了一切,可我依舊像浮萍一般沒有歸屬,我甚至連自己親生父親是誰都不知道?”
“何來所求?”
說到這她眸子微斂,視線落在桌子上那冒着熱氣的茶杯上,杯中茶水有已經化開的碧螺春,飄飄浮浮香溢四起。
她的悲痛讓瀟景深握起了拳頭。
“二爺所求又是什麼?”
瀟景深一笑,他所求便是與嫂嫂一生一世一雙人,執子之手與子偕老,什麼功成名就?其實他不在乎,可是那又如何?
他無法說出,那種必須隱忍的自制力讓他痛苦的低着頭。
許久才說了一句話,“我所求一生一世一雙人。”
多麼驚駭世俗的話,月涯不敢想象,畢竟在這個男子爲尊的年代,多少女子要和別人平分丈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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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如她不是被瀟景焱送到別的男人牀上,她也要和別人共伺一夫。
可就是這種話從二爺嘴裏說出,讓月涯豔羨,以後該是什麼樣的女人才值得二爺口中的一生一世一雙人,那她該多幸福。
“二爺,願你所求皆能成真。”
月涯離開的時候,瀟景深一直目送她走,那道婀娜身影在她眼前遲遲不曾消失,也帶走了他那顆好不容易沉浸的心。
告別了瀟母、告別了二爺、告別了陶月如,唯獨沒有告別瀟景焱,瀟景焱站在東廂院的葡萄架下,眼中的情愫化爲一道道莫名痛。
他還記得他們第一次相處,她羞澀低頭,時不時那雙靈動的大眼看着他,崇拜的隱含所有情愫。
家道中落,她拿出她所有嫁妝。
她說:“夫君,我跟了你,自然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那我的嫁妝也就是你的,你儘管拿去用。”
她說:“我不求你愛我,但是請別推開我,哪怕冷淡一些也不怕?”
她說:“夫君,梨院花開了,我們生個孩子,在梨園搭個鞦韆可好,這樣孩子會很開心。”
她說:“我是你的夫人,你怎麼能把我送到別的男人牀上?”
淚水滑落,瀟景深踉蹌一下,跌靠在葡萄架子上。
那個滿眼是自己的女人丟了,連聲告別都沒有。
第二天早上,天剛亮,瀟母已經拿着換好的三萬多銀票來月涯院子。
院子裏椿兒在掃地,落葉沒有多少,院子裏顯得寂寥很多。
瀟母這麼早到來,椿兒有種不好的預感,反常的是瀟母並沒有像往常一樣對她不待見,而是笑意盈盈的看着她,“椿兒,月涯起來沒?”
“沒有,小姐還在睡。”
“我找你們小姐有事。”
“小姐昨夜很久才睡,所以不能打擾,太太你有何事?”
“沒事,我在這裏等着她。”
瀟母話落,在一邊石桌旁坐下,看着椿兒打掃。
椿兒有些莫名其妙,不知道這女人清早來幹嘛,她走進去,只見自家小姐早已經醒來。
梨花木窗前,她仔細的描繪着眉毛。
“小姐,太太來了。”
“我知道。”
“那她來幹嘛?”
“湊不齊錢讓我寬恕幾天吧!”
“那小姐要去看看嗎?”
放下眉筆,月涯一笑,“她有求於我,愛等就等吧!我看看堂堂瀟太太會等到什麼時候。”
從未見太陽,到陽光探頭,再到日曬三竿,瀟母已經等的不耐煩,可依舊按捺着性子。
“吱呀!”一聲,月涯推門而出,打着哈欠,對着外面的椿兒道:“椿兒都這麼晚了,怎麼不早些叫我起來?”
椿兒不在,沒人迴應,瀟母笑着迎了過來,“月涯你終於醒了。”
“太太,你怎麼會在這?”
“我有事找你,能不能請我喝口茶,等了一早上太渴了。”
“這椿兒也是,你來了她也不叫醒我。”
月涯佯裝罵着,瀟母心中冷哼,真是白蓮花,明明知道她在外面,還如此裝。
“不怪椿兒,怪我,是我來得太早。”
進了屋子,替她斟了杯茶,月涯道:“母親找我可是來還錢。”
“對,這裏有三萬多兩,還差五千兩,我實在是沒辦法,能不能通融一下,五千兩就不要了。”
“母親這要是我欠你五千兩,你會不會逼着我還?”
瀟母尷尬一笑,“當然不會,你也算是自己人,這五千兩給你也是應該。”
“太太說着違心的話就不會覺得尷尬嗎?”
“?”
“當初我的錢全部用在你們府中,景焱出事前,我想給你借一點,你可是一毛不拔,如今說會拿五千兩給我,還真是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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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涯毫不客氣的撕開瀟母僞裝,氣的瀟母有氣不能發,還是賴着頭皮道:“那你要如何?”
“最後的五千兩我給你一個月時間。”
“宮月涯你太過分了,你在這個家住了這麼久,你竟然連五千兩都不願意出,你這個吃相真是齷齪,你現在就給我滾出去。”
“從此再也不能踏入。”
月涯冷笑,她散漫的從凳子上坐起來,“既然太太如此對我,那麼這五千兩今天若是不還,我就去大街上找百姓評理,說你如何把我送到鳳緒澈牀上,說瀟景焱如何把自己夫人推給鳳緒澈。”
話落,她直接朝着外面走去。
瀟母嚇得不行,忙拉着她的手,“月涯,我錯了,我錯了,你說什麼就是什麼?”
“好,一個月時間我鐵定歸還,這個家你可以來去自如。”
哼!小踐人,等我把你錢還了,這個家你休想踏入一步,瀟母暗想。
月涯本就不打算在踏入瀟府。
自然沒留情面,只要她拿着他們的把柄,他們對自己沒法絕情。
到了午時,宮府的小廝已經到了瀟府,椿兒引着他們來擡月涯的東西。
陶月如看着忙碌的月涯內心深處涌出一股強烈不捨,她爲她嫁入瀟府,可她還沒有在太久,她又要快走了。
早知如此,她又何必走這趟渾水。
月涯看到她站在一邊發呆,便走了過去,“看你這樣子,是瀟景焱還沒與你圓房。”
“哼!不圓就不圓吧!從來不曾來過我房間。”
“你後悔嗎?”
“爲什麼要後悔?”
“他有了清禾如今又跟宮司監混在一起冷落你,我不相信你不後悔。”